“醫生剛給她打了麻醉藥,将體内的子彈給取了出來,沒有大礙,隻是傷到了肩胛骨而已。”Queen答道,“現在麻醉藥的藥效還沒過,正睡着呢。”
不知怎的,夜君亦突然就松了一口氣。
其實他本大可不必過來的,但是他放心不下,一聽到龍悅受了傷,就忙不疊地趕了過來。
如今得知她正昏睡着,心裏又覺得一塊大石放了下來,她還昏睡着,應該不會得知他來過,也不會看到他如今這樣一幅坐在輪椅上的樣子。
夜君亦在病房門口猶豫着。
終究還是,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朝病房内走去。
自從他回到帝京之後,就沒有趕在龍悅面前出現過,即使是看他,也隻能夠通過監控攝像頭如同變态似的,默默偷窺着。
反正她現在昏迷不醒,他就靠近一點點,看她一眼,這樣就好。
夜君亦自我安慰着說道。
于是他找到床邊,看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女子,又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她臉上摸了摸。
冰涼的手指,在她溫熱的臉上遊移着,帶着無限的缱绻與眷戀。
果然,人是不能夠存在太多僥幸心理的。
就在夜君亦戀戀不舍的時候,下一刻,龍悅毫無征兆的睜開了眼睛,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
眼神最初是震驚,還帶着一份欣喜,到後面,那一份欣喜就逐漸冷卻下去,隻剩下無窮無盡的寒意,就如同萬裏冰封的寒潭水一般。
眼神冷得驚人。
夜君亦隻覺得一陣心虛,他甚至不敢與之對視。
“原來你還活着,原來你竟然還活着。”龍悅看着他,神色十分冷淡,就像是看陌生人似的。
“阿悅,我……”夜君亦下意識伸出手去,想要将人抱在懷中,但是不知怎的,手伸到半路上,又縮了回來。
心虛,惶恐,不敢上前。
Queen等人都覺得不敢置信。
老大他什麽時候,這麽猶豫不前過?而且神情還看上去這麽卑微,這還是他們所認識的那個夜老大嗎?
“夜君亦,在今天之前,我一直希望你能活着。可是現在,我反倒覺得,你死了可能更好!”龍悅直愣愣地看着夜君亦,蒼白的薄唇中所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傷人的利劍,既傷人也傷己。
夜君亦這麽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這些身手狠辣的人,都要畢恭畢敬的稱他一聲老大。
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第五殺手集中營的首領,還真是幸會了!”龍悅帶着幾分自嘲的說道。
清冷的眸子裏盛滿了哀傷,但是卻又倔強的不肯流露出來,明明心裏幾乎快要崩潰,卻仍舊表現的高傲無比。
“所以當初在接近我的時候,肯定在背後默默的嘲笑我是個傻子吧?夜君亦,你的演技很好,何必幹些刀口舔血的買賣呢?去演戲,也是條不錯的路啊!”
龍悅面無表情,慢悠悠的說着,無悲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