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鸢将話說得格外決絕，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龍炎簡直徹底慌了。
整個人面色煞白無比，剛才在十長老面前，那麽威風凜凜，那麽寒氣逼人的男人，眼下竟然慌張得如個孩子一般。
“之前你故意跟我吵架，故意不來哄我，這一筆賬，你以爲我忘了嗎？我告訴你，我牢牢的幫你記着！”
“小鸢兒，我……”龍炎欲言又止，到最終隻能苦澀地說道，“我真的隻是害怕你爲我擔心而已。”我希望你能一直開開心心的，不希望你爲任何事情擔驚受怕，哪怕是我自己，都不能夠成爲你的負擔！
他一直都覺得，如果真心實意愛一個人，就應該讓她無憂無慮，如同一個小公主一般。哪怕是他無能爲力在往後的日子裏陪在她身邊，也要将她面前所有的路全部都鋪好。
可是在幻境中，瞧見了他的小姑娘是如何度過前面這些年之後，他才發現，他的小姑娘從來都不是需要被人養在溫室中的花朵。
她警惕戒備，她心狠手辣，她獨立堅強，可以說她什麽都不缺，缺的是能夠讓她全心全意信任的人，能夠無論生死都陪在她身邊的人。
帝九鸢一言不發，很顯然這個答案讓她覺得不滿意。
龍炎隻覺得心中越發苦澀。
讷讷的自言自語道：“小鸢兒，你以爲我當時不想去哄你嗎？我無數次将車開到了夜色會所樓下，無數次想要沖上去将你抱在懷中，讓你消一消氣，隻是我不能那麽做，也不能夠那麽自私。”
“事實上，當我知道神經毒素已經開始蔓延的時候。我腦子裏一片空白，想了許多。在開始的時候我想要告訴你，然後拉着你的手，陪我一起度過最後的時光。
可是我一看到你還這麽小，我就不忍心。我一個将死之人，憑什麽在這麽自私的在你心中占據一席之地，你往後的日子還那麽長，難不成以後都要讓你一個人在寂寞中度過嗎？”
帝九鸢想起他寫給自己的那些信，就恨不得給這個大智障幾巴掌。
“所以我就想着，離你越遠越好。哪怕你到最終，對我一絲半點的印象也沒有，這樣也很好。我甚至想着，能不能找一個可以托付的人，幫我照顧你？甚至連人選，我都考慮了好幾個，顧慕城，又或者是陸七。
可是我一想到，在我離開之後，會有人取代我的位置，在你身邊，對你噓寒問暖，幫你穿衣吃飯。晚上的時候抱着你，睡在床上。我就覺得心疼的厲害。所以到最終，我還是自私了一回，所有事情我都幫你考慮好了，唯獨沒有幫你準備往後代替我，站在你身邊的人。”
帝九鸢無動于衷的聽着，看上去無動于衷，面無表情。可是微微抖動着的睫毛，卻顯示出她不平靜的心緒。
這個智障，這個大智障。
幹什麽要胡思亂想這麽多東西？
想這麽多破事兒，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