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炎便是趁着她狠咬住自己的時候，将人帶窗簾一起扯到了自己懷中，半點顧不上已經疼到麻木的手。
帝九鸢發現自己蓦然被人摟到懷中後，奮力掙紮着，神情格外兇狠而猙獰。她本就精緻得如同傀儡娃娃似的，眼下雙眸空洞不聚焦，越發顯得如同喪失了神志的傀儡。
不再咬住龍炎的手。
而是蓦然掐上了龍炎的脖頸，整個人兇狠地朝着龍炎撲過去，像是要置人于死地。
“小鸢兒，是我！”龍炎手輕輕在帝九鸢後背拍撫着，将人抱在懷裏。
明明喉嚨被人掐住，面色漲紅，呼吸都有些不順。但即便如此，他又如何敢将她的手掰開？
“是我，阿炎。不怕了，我回來了。”
這低沉的聲嗓讓帝九鸢動作有些遲緩，稍微松了松手上的力道，龍炎将唇印在她額頭上，感受着她冰涼的溫度。
一邊低聲呢喃，“不怕了，阿炎回來了。小鸢兒放輕松，我絕對不會傷害你，你忘了麽？你說過最喜歡的人就是我，說要跟我永遠在一起的……”
“騙…人……”耳畔傳來細細微微的聲音，就像是剛出生的小奶貓，發出的弱微聲響。
他的小姑娘緩緩松開了手，窩在他懷裏，嗫嚅着唇，虛弱得就像是一陣輕煙，他甚至擔心自己若是呼吸重一些，便會将人吹散。
“我沒有說過……”她執拗得讓人哭笑不得，像是生怕被别人将莫須有的話栽贓在自己頭上似的，哪怕是意識不清醒，也要反駁。
“是是是，你沒有說過，是我在胡說八道，我在趁人之危欺負你，所以你要不要快點好起來，狠狠打我一頓？”
龍炎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火燒火燎一樣，隻覺得萬般煎熬，這種前所未有的疼痛，就像是有人将骨髓生生抽出來似的。痛徹心扉，而又無力緩解。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矛盾的存在？
古林精怪，性子強勢的時候，氣的人想要抱着她狠狠打兩下。
可蓦然之間變得如此虛弱的時候，卻讓人的心都跟着揪痛着。
“龍炎…我疼……”
帝九鸢緩緩将手伸到龍炎眼前。
她的聲音就像蟬翼似的，輕輕薄薄的，好像一陣風都能夠吹散一般。疼得龍炎幾乎整個人的心都快揪起來，如果早知道喜歡上這個嬌氣包會這麽痛苦，他……
即便是早知道，也根本放不開啊！
原本白嫩嫩的小手，此刻血肉模糊一片。
邊緣緩緩潰爛着，最嚴重的地方，已經能夠看到白骨森森。
龍炎含淚吹了吹，哄孩子似的哄道，“吹吹就不疼了！”
捧着她的手，吹了又吹。
可是當她的手蓦然落下，軟綿綿沒有絲毫力道，恍若油盡燈枯時，龍炎整個人心頭一震。
“九鸢！”
無人應答，一片寂靜。
“小鸢兒！”
龍炎試探性喊出一聲，聲嗓顫抖着，心底就像是有個巨大的黑洞，幾乎要吞噬他所有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