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謝如意做的螃蟹一樣,螃蟹好吃會想要多吃,好聽的話聽多了,就會上瘾。
但是另一個人說的話,除了他自己之外,别人怎麽能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呢?退一萬步而言,他當時說話的時候是真,到後面終究在時間的消磨中,轉變成了假……
那相信了的人,又該何去何從呢?
帝九鸢讨厭龍炎。
前所未有的讨厭,比讨厭帝家那群智障還要讨厭!
帝九鸢慢悠悠走着。
龍炎和榮臻仍舊站在原地,龍炎看着她的背影,蓦然就覺得心尖一疼……
她的背影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孤獨。
有些人足夠鬧騰,鬧騰到你見着她就覺得不是個善茬,給她一把錘子,她能将天砸出個洞。但是當她不鬧騰的時候,你會發現,她至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她的影子裏,住着一個束手束腳的小姑娘。
看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時,就大着膽子伸出手去摸一把,但不會拿到自己身邊,因爲擔心有陷阱。看到自己想要吃的東西時,就大着膽子舔一口,覺得好吃,趕緊多吃幾口,還要仔細戒備着周圍,發現不對勁,立即将東西扔掉。
更多的時候,她都處在不抱任何希望的灰色境地内。
吊兒郎當。
玩世不恭。
嚣張霸道。
因爲對任何事情都不存在期待,所以懷抱着最大的惡意遊戲人間,看你順眼,就多看兩眼。看你不順眼,就毀掉,反正她也不喜歡這個世界。
龍炎蓦然心尖疼。
疼得不得了,疼得指尖顫抖,疼得有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疼得咬緊牙關才能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失态。
帝九鸢走到警局門口的階梯上坐下來……
從口袋裏掏出一條巧克力開始吃,唔,在甜品店裏順手買的。本來是準備作爲儲備食物,等到餓的時候再吃,現在發現踏馬越來越不經餓了!
榮臻若有所思,“少将大人,你似乎找了個矛盾至極的女人。”
作風冷酷成熟,心智卻簡單稚氣。
可是說簡單吧,也不簡單,總之腦回路不是很正常。
龍炎冷淡地睥睨他一眼,“我不知道榮警官什麽時候對别人的未婚妻也這麽感興趣了。”
榮臻一噎。
呸,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眼光呵,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口味重麽?并不是好嘛,這樣的女人,恕他消受不起。
“我也不知道龍家的家風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蠻橫不講理了,如果龍家的祖先聽到龍炎少将剛才的話,恐怕棺材闆都壓不住了吧?”榮臻毫不客氣地回擊道。
說實話,要不是看在龍炎确實有幾分真本事的份上,榮臻現如今當真是一句話都不願意跟他說。
他向來都瞧不上那些豪門貴族的子弟,仗着有權有勢有錢做出跋扈之舉。
他也從沒想到過,龍炎竟然是個這樣的人。
自從離開部隊之後,他再也沒遇見過像龍炎這樣值得尊敬的對手……
呵呵,值得尊敬個屁!
他現在正式收回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