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難以言喻的失落,她想到一個人,他在她最脆弱的時候視而不見,一想起她就覺得想哭。但還是舍不得去怨他,怪他。
“我爸爸跟我說,世上最不能辜負的,就是喜歡你的人。因爲到最後,他會傷心,你會後悔,兩敗俱傷。”
可是她不知道哪裏出了錯,這世上隻有她喜歡的人,卻沒有喜歡她的人。
每一次想到這個慘痛的事實,沈晚就覺得格外委屈。
帝九鸢默然不語。
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深思,似乎是在探究“喜歡”二字的真正含義。她有病,她向來都知道,因爲帝家的人都有病……
血脈相傳裏,隻有殺戮與掠奪,隻有想要跟不想要的區别。想要的東西,就搶過來。不想要的東西,就弄死。
隻有強烈的占有欲。
沒有所謂的喜歡與否。
沈晚越想越覺得委屈,到最後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于是收拾好情緒,帶着幾分忐忑,“九鸢,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說。”龍炎今天晚上那麽生氣喏,要怎麽哄回來呢?帝九鸢開小差想着。
“等你不跟龍炎鬧别扭之後,能不能幫我回學校上課啊?”沈晚小心翼翼地問。
帝九鸢語氣一冷,“誰說我跟他鬧别扭了?”
沈晚:“……”難道沒有嗎?
帝九鸢的善變,讓沈晚心驚膽顫。
她還是帝京大學的在讀研究生。
之前一直都有規規矩矩去上課,可是自從帝九鸢出現之後,她的學業似乎就中斷了。研究生課程不算繁重,她其實就是想讓帝九鸢代她去學校上課而已。
雖然學校裏也有些不是那麽美好的回憶,但沈晚并不想放棄學業。
她不夠聰明,能夠考上帝京大學的研究生,幾乎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但是她勝在夠堅持,不肯輕易放棄。
拿到帝京大學的畢業證,對她而言,很重要。
她一定要拿到的,決不能半途而廢。
之前一直不敢跟帝九鸢提,是因爲她怕帝九鸢。但是她也發現了,其實帝九鸢看似是個嚣張狂妄不近人情的性子,但實質上大部分時候,她還是比較好商量的。
“學校?”過了半晌,帝九鸢凝眉出聲。
聽語氣,像是有些感興趣。
“學校裏好玩麽?”帝九鸢問。
沈晚:“……還好吧。”爲什麽她像是沒有接觸過學校似的?
出乎意料的是,沈晚沒有多說,帝九鸢竟然點頭答應。
這讓沈晚感激不已,心裏越發覺得,九鸢其實性子挺不錯的。隻要不刻意惹怒她,她其實很好說話。
然而帝九鸢心中想的卻是——
學校呢。
真是個新鮮的地方,以前在帝家的時候,那群智障唯一讓她羨慕的,便是能夠擁有平常人的身份去外界的學校溜達。
學金融,學管理,學藝術……
當然她并不羨慕那群智障學的東西,但是她羨慕他們周圍有無數同齡人,想想就覺得,嗯,挺好玩兒的。
新鮮感,帝九鸢對“學校”二字唯一的感覺。
想到即将擁有一處好玩的地方,帝九鸢暫時将龍炎放下,往床上一倒,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