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嗓音低到沒有任何溫度,絲絲殺意從皮膚裏浸透進去,冷得讓人寒顫。
沈晚隻覺得冷到了骨子裏,無法呼吸。
龍炎似是想到了什麽,又松了松力道,不能将人掐死了。
沈晚吓得不敢言語。
龍炎嫌棄地将她丢開,站在病床邊,居高臨下地蹙眉看着她——
就像是在看什麽髒東西似的。
這樣的眼神,沈晚很熟悉。
——“爲什麽去死的不是你呢,沈晚?”
沈晚腦海中浮現出另一道嫌惡的眼神,跟眼前的男人相差無幾。
眼前的男子英挺俊朗而又透露出無情的氣息,他的眼神裏明晃晃地寫着,“爲什麽出現的是你?你不應該存在的。”
龍炎垂在身側的手握了又握。
暴躁得幾欲殺人,他昨天晚上明顯感覺到,感覺到帝九鸢似是在心上給他打開了一絲縫隙,隻要再往前進一步——
他就能……
可是沒想到,人摟在懷裏,竟然都出了差錯!
她究竟去了哪裏?
又究竟來自何處?
龍炎發現,一切都沒有任何頭緒,除了“帝九鸢”三個字之外,他對她的一切都無從得知!
手掌帶着殺意緩緩朝着沈晚的脖子伸了過去——
那磨人的小妖女是在受了重傷,氣息奄奄時,不見的。
那是不是,掐到她隻剩下一口氣的時候,那小妖女就會回來?
躺着也中槍的沈晚:“……”
瑟瑟發抖,覺得自己遇到了變态。
“不要殺我!”沈晚覺得渾身都劇痛無比,躺在病床上,根本無法動彈。
鋪天蓋地的恐懼如潮水一般襲來,眼前的男人實在是太恐怖了!
他眼底阒黑,根本看不清任何神色,但渾身卻散發着死亡的氣息。
沈晚害怕,無助。
“告訴我,帝九鸢在哪裏,我就不殺你。”龍炎縱然再聰明,一時間也有些摸不準帝九鸢和沈晚之間的關系。
帝九鸢?
沈晚想起那衣着古怪的小蘿莉有說過,她叫帝九鸢,于是忙不疊地說道,“我知道,她說她是我的第二人格。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我真的不知道!”
第二人格。
人格分裂?
龍炎濃黑如墨的眉蹙起,眉心緊鎖着。
從科學的角度而言——
人格分裂。
這是最有可能的事情。
的确有很多人格分裂的人,他們身體裏住着多個人格,而且互不知曉對方的存在,如同獨立生存着的幾個人。
但龍炎卻又隐隐覺得不太對——
眼角的餘光無意中瞥過沈晚尾指。
她的尾指上,并沒有帝九鸢一直戴在手上的鸢尾花小戒指。指頭上沒有半點戒指戴過的痕迹,仿佛那枚鸢尾花小戒指從未出現過。
帝九鸢,鸢尾花小戒指。
她不見了,戒指也不見了。
這其中,究竟有着什麽聯系?
龍炎死死蹙着眉,放了沈晚一馬。
打電話讓手底下的人過來,命人看好醫院這一層,不能允許任何可疑人進來,更不允許沈晚踏出病房一步。
沈晚面色煞白。
“你憑什麽這麽對我?!就算你想讓她出來,也不能這麽罔顧别人的感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