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雲林無意中跟蕭玉兒聊天的時候知道的,所以當他剛才想到荊州的蠻兵後,突然想到了這件事。
一下讓雲林茅塞頓開,所有的線索都聯系到一塊了。
按照父親的說法,母親當初之所以離開他, 是因爲熊老二和熊老三爲了争家産鬧的不可開交。
可不是麽,二十五年前,正好是上一代的楚國公,或者說是自封爲王的那位老楚王離世的時間。
那位老楚王生前雄心勃勃,在看到大周開始步入衰弱之時,自立爲王。
成爲了所有國公裏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敢如此大膽越矩的。
結果等到當今天子繼位後, 一上來就指揮大軍連續剿滅了三場邊境動亂。
那位楚王看到當今天子的強勢,也發現了大周的底蘊還多着呢。
基本盤沒有絲毫崩潰的迹象, 有了一位強勢的天子出現後,甚至在迅速穩固下來。
原本一些心懷異心的家夥,都開始縮了起來。
這讓老楚王被吓到了,他也不敢跟天子死拼,那根本是以卵擊石一般,純屬找死。
那老楚王也是有魄力,敢第一個吃螃蟹,也敢再不懼天下流言蜚語,又把自己的楚王的王爵名頭給摘了。
自立爲王,然後又自廢王位。
不得不說,這位老楚王也是個人物,能屈能伸可謂是大丈夫!
隻可惜,老楚王是個人物,但他那幾個兒子卻都不怎麽樣。
老大早夭,其實也不算夭,剛二十出頭,弱冠之年本該娶妻生子享受世子風光之時就挂了。
臨死也沒留下一個後代,算是讓他這一脈徹底絕了蹤迹。
而另外那兩個楚王世子, 也就是雲林父親,雲初口中曾經說過的熊二和熊三。
因爲熊大死了,按照這年代的禮法而言,楚王的位子應該是熊二來繼承。
當然,三十多年前楚王的王爵就自己去除了,應該說是楚國公的位子應該是熊二繼承。
隻是沒想到,他們父親剛死了沒兩年,熊三就坐不住了。
熊三能耐不知道怎麽樣,但這野心卻是不小。
在父親死後,他二哥還沒坐穩楚國公的位子時,就突然發動了襲擊。
直接搶過了熊二的楚國公位子不說,還将熊二一家老小,連同下人數十口人幾乎斬盡殺絕。
這年頭本來你争我搶的,尤其是貴族之間,這種争權奪利的場面常見的很。
但卻沒有一個像熊三這麽心狠手辣的,竟然要将自己的親哥哥一家滿門殺絕。
所以他的做法,就引起不少人的憤怒。
尤其是熊家人,以及熊姓的本家,芈姓之人。
芈姓如今雖然不如所謂的上古八姓那麽輝煌, 可也絕非等閑之輩。
自千百年前, 芈姓就紮根荊楚之地,可以說是這一代的無冕之王。
呃...
好像也不算無冕,畢竟荊楚之地大大小小的豪門世家、官宦貴胄,幾乎全都出自芈姓。
而大周氣勢之後,以熊氏爲主的芈姓族人更是爲大周立下不少汗馬功勞。
因此直接被周天子冊封荊州爲芈姓族地,準許立國開府,封楚國公。
從此之後,這二三百年來,可以說芈姓就代表着楚國,楚國也就屬于芈姓。
“二十年前,母親回去的所謂老家,應該就是荊州了。”
“她要救的那個熊二的女兒,就是我的表姐,肯定也不會離開荊州。”
“畢竟躲在其他地方,未必比荊州更安全,這裏有無數芈姓族人,就算是楚國公也不一定敢冒大不諱!”
雲林在蕭玉兒離開之後,看着手中的楚國公資料,輕聲嘀咕起來。
現在他已經确定了線索,隻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還沒去荊州,他就要跟楚國公比劃比劃了。
“這算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我應該喊這位熊老三舅舅?”
說到這,雲林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
無奈的歎了口氣:“怎麽感覺,到最後打來打去,好像都特麽成了一家人似的?”
這種感受很是别扭,雲林越想越覺得可能。
根據他這些日子以來掌握的資料來看,天下間的所謂豪門世家,真追究起來實際上也沒幾家。
各種聯姻,各種親戚纏着親戚,關系着實亂的很。
難怪這年頭就算打仗,大多數也不會死傷太慘重。
尤其是領頭的将領、貴族之間,死的并不多,除非自己太作,或者對手太‘殘暴’。
現在看來也是有道理的,說不定上了戰場沒打仗之前,互相一提身份還能攀個親戚啥的。
“對面來将可敢留下姓名?”
“我乃XX州XX大将,姓X名X。”
“原來你就是X姓X某?我是XXX,說起來你應該喊我一聲大姑父,我媳婦是你表姑...。”
想到這個畫面,雲林莫名覺得有些太滑稽了。
可偏偏,這又是事實。
又好笑又覺得可悲,而且隐約間雲林還覺得有點恐怖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轟...
咣當!
蕭玉兒家這可憐的大門呦,才被張破軍修好,安上才三天又被人一腳踹飛了。
“表哥。”
“玉兒,沒事,踏實的回屋休息!”
聽到閣樓那邊,蕭玉兒擔憂的聲音,雲林馬上出聲安撫。
将手裏的資料揮手塞入懷中,飄身來到院内。
“呦,這不是宋大師麽,怎麽,幾天不見,臉上的傷好了?”
來到院中,雲林擡頭一看,果然跟模拟器裏顯示的一樣。
今天那宋金剛和一群劉家的人,再一次沖到蕭家小院來,打算要爲三天前的恥辱報仇雪恨。
隻不過,讓雲林詫異的是,那赤焰雙煞今天竟然沒有來。
而且從模拟畫面中也可以看的出來,那哥倆好像消失了一樣,在後面的模拟中一直都沒露面。
也許這哥倆有自知之明,也許是他倆連着兩次被張破軍打臉,覺得沒臉再出來折騰了?
總之,沒看到這倆人,雲林也就是稍微驚訝了一下,然後就忽略了這件事。
兩個三流高手而已,還是已經過了巅峰的三流高手,不蹦跶就由着他們去吧。
徽州本來高手就不多,那哥倆既然跟玄陰教沒什麽瓜葛,也沒必要對他倆趕盡殺絕。
“哼,年輕人,你們不講武德!”
“前兩天是被那小子給陰了,趁着老夫沒有防備,我大意了,沒有閃。”
“你們兩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來騙,來偷襲我這麽一位五十幾歲的老人家,當真是可恥!”
宋金剛帶着一票人,再次沖進來,滿臉的憤怒。
看起來,他是滿心的不服氣。
上一次被張破軍打的雖然看起來很慘,但都是一些皮外傷。
雖然他氣血下滑,可畢竟是實打實的二流巅峰高手,而且還服用過血煉神丹。
也就是年紀大了,不然的話很有機會能突破一流。
所以張破軍的确是靠着突襲,或者說難聽一點就是偷襲占據了優勢。
可最終的結果就是,倆人都沒沾到什麽便宜。
這樣造成了宋金剛心裏十分不服氣,他覺得要不是張破軍靠着偷襲,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今天正好帶着人過來,找回場面,順便也讓所有人見識見識,什麽叫做徽州無敵!
“哦,是嗎?這麽說,你不服?”
這話多餘問,放在平時雲林肯定不會這麽跟他廢話。
不過這會他已經察覺到了,張破軍正在收功。
看來是馬上就突破完畢,屆時那股沖天而起的強勢,自然能夠讓宋金剛知道什麽叫人外有人。
“服?老夫憑什麽服?”
“你們這些年輕人,不講武德,不守規矩,真以爲憑着偷襲沾了點便宜就算高手了?”
“前兩天若不是老夫看在周圍圍觀百姓太多,不忍全力出手,怕傷到無辜百姓的話,你倆的小命早就沒了!”
宋金剛冷笑一聲,背着手一副悲天憫人的世外高人形象。
身後不少人紛紛鼓掌叫好:“看看,這才是大師風範。”
“沒錯,像你們兩個年輕人那樣,不講武德隻靠偷襲,就算赢了也不光彩。”
“就是,有本事今天跟宋大師光明正大的打一場!”
一群人紛紛叫嚣着,仿佛今天宋金剛一出手,就能輕松滅了雲林二人。
就是宋金剛自己,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臉上也是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目光還往閣樓那邊掃了一眼。
隻是沒有看到蕭玉兒的身影,讓宋金剛微微有些失望。
不過想到隻要解決了張破軍,面前這小子一個小手指頭就能碾死他。
畢竟從目前了解的情況來看,他面前的這個年輕人,身上一點真氣都沒有。
殺了這倆年輕人,就剩蕭玉兒自己,還不是任憑自己擺布?
這麽一位可以比肩傾城榜前十的美人,那可是最頂級、最上乘的好材料。
如果蕭玉兒是什麽特殊的體質,也許自己突破一流就有希望了。
甚至還有機會在有生之年,嘗試下突破到後天境,成爲真正一代宗師的可能!
想到這些東西,宋金剛心中覺得滾燙發熱,雙眼燃燒着小火苗。
要不是身後跟着這麽多人,都在看着他的大師風範,說不定他現在就忍不住直接一掌先拍死雲林了。
“哼,聽到了嗎?”
“别說老夫不給你們機會,馬上跪下給老夫,尤其是老夫的徒弟劉安磕頭認罪,或許還能活命!”
“否則...。”
宋金剛的話還沒說完,突然間那正房的一間卧室内,迸發出一道無比強悍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