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小院之中,蕭玉兒望着面前英俊帥氣的白衣年輕人,眸光中閃過一絲好奇。
一開始她以爲,雲林隻是自己叔叔派來的人。
甚至還在劉安派人動手的時候,在心裏深深的爲雲林感到擔憂。
可接下來的場面,不但給劉家人一個重重的耳光, 也讓蕭玉兒有些搞不懂他的身份了。
雲林身上的穿着打扮,像是某個京城富家公子。
那布料蕭玉兒雖然不能完全認出來,也可以看得出來是價值不菲的。
可他表現出來的那種淡然的氣質,又像是一個對一切了如指掌的世外高人。
仿佛看透了人世間的凡塵俗事,揮手間可逆轉乾坤。
可偏偏他身邊步步跟随的男人,身上的氣質蕭玉兒實在是太熟悉了。
曾經她在自己父親身上, 無數次的看到過這種氣質。
那是一名戰士,一名久經沙場的鐵血戰士身上散發出來的肅殺之氣!
“可以這麽說, 你叔叔是我姑父!”
雲林微微一笑,沒有隐瞞蕭玉兒,直接說出了二人的關系。
“咦,那這麽說的話,你算是我的表哥喽?”
聽到雲林說的話,蕭玉兒頓時就覺得心中踏實了許多。
也許是因爲這層親戚關系,讓蕭玉兒覺得,在雲林身上似乎能感到一種十分安全的感覺。
隻是明白了雲林的身份之後,她更加好奇,自己這位表哥到底是什麽來頭?
她叔叔當年結婚的時候,她還小着呢,對雲林的姑姑倒是有點印象,但也隻是知道長什麽模樣。
但雲家到底是什麽底細,蕭玉兒記不太清了,隻大概記得好像說雲家是隐居在什麽山上。
應該是一個隐居的武道世家,就像是那些世外高人一樣,過着安逸的日子?
可雲林身後矗立的那個男人,如此精銳的百戰之士, 又難以解釋。
蕭玉兒對自己叔叔的情況有些了解, 要不是老爺子生前留下的遺囑,還有她父親的幫助。
估計她那叔叔也早跑山裏面隐居去了的性格,不可能跟這種百戰之士有多少交集。
要說叔叔能指揮動對方,那更是無稽之談。
憑叔叔那性格,恐怕一輩子也達不到能指揮這種精銳的位置。
正好奇着的時候,雲林笑着開口道:“嗯,是應該這麽論的。”
“我叫雲林,你喊我雲哥,或者表哥都可以。”
“聽姑父說,這幾年你在書信裏說自己過的還可以,怎麽會是現在這幅光景?”
雲林的話一出口,蕭玉兒頓時俏臉變色:“什麽?我何時給叔叔去過信?”
“這些年來,我都以爲叔叔已經忘了還有我這個侄女呢...。”
聽蕭玉兒這麽一說,雲林頓時察覺到裏面的蹊跷。
二人馬上就開始互相印證自己得到的消息,結果這麽一對,院中的三人全都大吃一驚。
“這些人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連朝廷的公文都敢攔截!”
按照大周律,就算是攔截和篡改私人書信都屬于死罪,更何況是朝廷的公文以及将軍的遺書。
“看來, 這劉家在安樂縣真是一手遮天了,他們的背後,恐怕藏着無數的罪孽!”
雲林眉頭緊鎖,心中開始盤算着該如何解決這件事。
來的路上雲林的計劃是,先将蕭玉兒救出來,然後把這些欺負蕭玉兒的敗類和縣衙那些垃圾一網打盡。
如今聽完蕭玉兒講述的情況,雲林發現隻是将安樂縣衙裏的這幫廢物一鍋端有點太簡單了。
敢阻攔朝廷公文,甚至仿照蕭玉兒的筆迹給他姑父去信,并且數年來都沒被人發現蹊跷。
這裏面的水深得很,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縣衙就能搞定的事情。
“破軍,給鎬京那邊傳個信吧,我想這徽州府也許要變一變天了。”
“最起碼,弋陽郡的天是肯定要換了!”
如果隻是阻攔了書信什麽的,對于雲林而言雖然覺得很惡心,但還沒有觸及他的底線。
畢竟曾經他在另一個世界見識過什麽叫做隐私約等于無的現狀,對這種東西都快習慣了。
所以更讓雲林難以忍受的,反而是劉家人在安樂縣做下的罪孽。
逼迫蕭玉兒嫁給劉家的花花大少,隻是一個引子。
整個安樂縣數萬無辜百姓的遭遇,才是雲林決定要搞一波大的。
“是,公子,要不要讓兄弟們都進來?”
張破軍雖然年紀也不算太大,但見多識廣,很懂得變通的沒有喊出雲林的真實身份。
他知道,雲林這是要準備搞一波大的了,在這之前,最好不要暴露出他倆的身份。
否則的話,這場戲就不好唱下去了。
一旦得知他倆的身份,站在劉家人身後的那些幕後黑手們,恐怕就不敢再伸手了。
“不用了,讓他們分散下去,在安樂縣搜集一下證據,記住,我要鐵證!”
“是,我明白了,公子!”
聽到雲林的話,張破軍立刻重重的點頭。
說完話之後,張破軍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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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用什麽方法向天子傳遞消息,這就不是雲林所操心的事情了。
反正張破軍這一路上,可以很好的完成他交代的任務。
甚至有時候隻是一個眼神,對方就能讀懂他的想法。
讓雲林有點覺得,天子給自己找的這個副手,好像比洪彩兒都更好用一些。
“表妹,我們也出去走走吧,我想聽一聽安樂縣百姓們的心聲。”
在張破軍離開之後,雲林笑着沖蕭玉兒開口。
蕭玉兒點點頭,似乎也猜測出了雲林的一些想法。
雖然她不明白對方到底想怎麽做,直覺卻告訴她,安樂縣恐怕是要翻天了。
...
連着三天,雲林讓十八鐵騎幫忙搜集到的證據,已經全都擺放在了他面前。
當然,這三天之中,雲林自己也沒閑着。
在縣城裏幾乎轉了個遍,也打聽到了不少消息。
“看來,這劉家還真不簡單,那幕後黑手,說不定還真能牽扯出來一條大魚!”
雲林看着面前的資料,臉上布滿了寒霜。
自從三四十年前劉家來到安樂縣城之後,就一直作惡多端。
可以說是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在安樂縣犯下的罪孽簡直是罄竹難書。
也有不少人去官府告狀,甚至還有人打算到京城告禦狀。
但數十年來沒有一個人成功,那些告禦狀的,甚至沒有一個能活着走出安樂縣範圍的。
可以說,在安樂縣内,劉家人就是皇帝,就是天子。
别說是縣衙了,就算是巡檢司的兵馬,恐怕都已經淪陷爲劉家人的馬前卒了。
如此強勢的劉家,若說身後沒人,雲林是肯定不信的。
隻目前安樂縣百姓所知道的情況,劉家人表現出來的就像是一個有錢的富戶之家。
在大周這裏,如果隻是有錢的話,劉家人根本不可能做到如此強勢的地步。
“沒錯,大将軍,看來我們這次恐怕在徽州有的待了。”
蕭玉兒家的小院不大,除了那棟閣樓是蕭玉兒的閨房外,就是這三間正房了。
三間正房原本是蕭玉兒的父親蕭霆生前偶爾居住的地方,隻是現在物是人非了!
此時雲林就坐在正房中間的客廳裏,身後的張破軍在沒人的時候,倒是半點不失禮數。
“是啊,不隻是有的待,恐怕也有的忙了。”
“對了,林凡他們還有多久能到?”
張破軍在給鎬京去信的同時,也給林凡他們帶去了消息,讓他們盡快趕到安樂縣。
軍方有自己的通訊方式,聯絡起來,哪怕是萬裏之遙,也用不了兩三天就能得到回信。
當然,這種速度隻限于在大周境内,并且是和平時期。
一旦爆發戰亂,就算是軍方的通訊也不能保證一定還通暢。
不過在徽州這裏,畢竟還算是大周腹地,所以三天時間,已經不算短了。
“林将軍回信,他們正在全速前進,最多半月必至!”
張破軍在身後筆挺的站立着,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
雲林接過來看了一眼,随手又還給了他。
“半個月,不算久,正好我們可以好好計劃一番,等林凡他們來了之後,該怎麽做事!”
既然後續的援軍馬上就到,雲林也就放心了不少。
雖然他很想馬上就對劉家開刀,從而引出幕後黑手。
可雲林更擔心就自己這點人,一旦真發生什麽大亂子來,他們自己是不擔心。
安樂縣的百姓們該怎麽辦?
整個安樂縣在冊的百姓就有大幾萬人,再加上那些黑戶、奴隸等等,估計最起碼也得有十幾二十萬人呢。
他不能不顧忌這些百姓的安危,所以就需要等林凡等人到來。
一旦發生任何動亂的可能,那三千精騎就是雲林接管整個安樂縣的底氣所在!
俯身在桌上提起筆,正打算勾勒一下心中的計劃。
突然間,大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轟...
小院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正如那天雲林踹飛劉家大門一樣。
随後呼啦一聲,門外沖進來一群身強體壯的男人。
“破軍,出去看看怎麽回事。”
雲林說着話,将桌上的證據收拾了下,随手扔到自己的衣袖之中。
等到他起身,邁步來到院中,整個小院已經被一群穿着黑色繡金練功服的壯漢給包圍起來。
随着衆星捧月一般走進來的,正是那位劉家大少。
此時這位劉大少一改那天的心怯,再次恢複了一臉桀骜:“小雜碎,識相的趕緊把蕭玉兒交出來。”
“然後,再跪地給本少磕一百個響頭,喊一百聲爺爺。”
“否則的話,今日就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