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昊站在離謝家不遠丹砂礦山的半山腰上,俯瞰整個謝家。他神色平靜而又漠然。身旁站着獨孤鳴和鐵焱,兩個人同樣神色不佳。
畢竟作爲男人,作爲這個帝國血統最最貴的親王,竟然要落魄的做入贅的上門女婿。他們倆作爲随行,也覺得毫無顔面。
但,那又有什麽辦法。爲了好好活下去,爲了他日東山再起。這似乎是唯一一條捷徑。
而剛登基的新帝,在知道了這件事後,也确實再也沒有派兵捉拿被他一手帶大的弟弟。
可見朝廷對謝家的忌憚。
但随後,朝廷送來一堆不值錢,大約是宮裏用剩下來的賀禮,又結結實實往君青昊臉上打了一巴掌。
賀禮被送來的時候浩浩蕩蕩,幾十車,又被威風凜凜的禁衛軍押送着,前面還有朝廷命官陪着宮裏的太監傳旨賞賜。
當時君青昊在謝家做客,一車車招搖過市的賀禮直接被送到了謝家。
謝家一聽是皇帝下了恩旨賞賜他家的上門女婿,一個個都極爲慎重,沐浴更衣,陪着君青昊接了聖旨。
太監宣讀完聖旨就開始念賞賜的賀禮。這一念簡直笑掉了謝家的大牙。
君青昊明知道這事羞辱,在謝家人面前,隻能接了旨意。
在太監朗讀那一車車賀禮的禮單,他就知道。這事,不可能是他六哥的主意。六哥那個人,讨厭一個人,要麽打,要麽殺,絕對不會想辦法羞辱。六哥從來都是頂天立地存在的人。哪怕六哥現在奪了他的皇位,他依然這麽覺得。
能說服六哥做這種事的,隻有一個人。他厭惡的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的女人。
“賤人。”他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
女人都是賤人。這是他内心深處的獨白。蘇鸾就不用說了,他唯一真心愛過的柏嬌兒說到底其實也是個賤貨。好好的和他在一起,錦衣玉食,享他寵愛多麽簡單的事,非把自己作死,臨了還不忘拖上他。
還有這個謝家如今的丹女,明天即将和他結爲夫婦的謝盈。空有個好皮囊,不學無術,驕縱跋扈。
宮裏的公主都被父皇管束的舉止娴靜,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出口成章,說話特體。上京城的世家女子就更不要說,哪個不是溫婉賢淑。不管背地裏是什麽樣,但做樣子至少看的人舒服。
誰像這謝家女,好像整個世界都要爲她服務,爲她現身,而且一切都是理所應該。
他真是絞盡腦汁,才能把這事辦成。
明天就要成親了。他也将改姓謝,君這個國姓将不再屬于他。從明天開始他要祭拜的是謝家的祖宗,謝家的祠堂。
“給我起了什麽名來着?”成王問身旁的兩人。
獨孤鳴輕咳了兩聲,“說是謝大小姐,費盡心力,跳了一夜的巫舞,溝通了大巫。大巫給殿下的名字叫家慶。”
“謝家慶?”
獨孤鳴點點頭。
成王在這一瞬,隻覺得腹中翻騰,幹嘔了幾下,便蹲在雜草叢中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