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裏,放着一碗簡簡單單的面。面端出來,清湯上滿滿的風幹牛羊肉。
蘇鸾看着面,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竟忘了吃貨的本色。沒有立刻拿了筷子吃,而是怔了一會才問,“送來的人呢?”
冬青搖了搖頭。她當然不知道,她是從三樓接上來的。于是她便去将東西送上來的人叫了上來。
那小随從也是店裏的老人,但是見了蘇鸾還是有些戰戰兢兢。
說話有些緊張,結結巴巴地說,“是一個長的很普通的高個子男人。說是主子在他們店裏訂的午膳。把食盒放下就走了。大先生看了,也試過毒了。沒問題,才讓小的送上來的。”随後他又很緊張的問,“主子,是不是有問題啊?我,我——”
蘇鸾笑着擺了擺手,“沒事。我就是問問。是我訂的。隻是看着明顯輾轉了幾手,不太熱乎了。我就問問。”
那小随從緊張的擦了一把額頭的汗,“送給主子的東西,自然要好好排查。外面蘇府的侍衛差點不讓我把東西拿進來。好在大先生說,既然是送來給主子的,就要主子自己定。”
蘇鸾很滿意淩霜說話的分寸,點了點頭,讓小随從走了。
這才端起面來吃。
冬青問,“是不是太子铮?”
蘇鸾點點頭,這味道,隻有他知道,也隻有她知道。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
并不是說,慕容铮的廚藝有多好。說實話,他的手藝還不如她。大約他能做得好的也隻有這一碗面。
面條其實很簡單。就是清湯下面,撒蔥花兒。
那是她病了,師傅是個不操心的。也隻有慕容铮照顧她,她一連吃了幾日,看見面條都想吐了。
但是自己人在屋檐下,又不好意思說啥。隻能問,“師兄,面條能不能放點豬油。香一點。”
于是她吃到的第二份面條湯上漂着一層淡淡的豬油,上面還有了肉幹。
這讓她又想起了,君青冥給她做的雜糧面。雜糧面粉拉不了多細的面,但是因爲反複的揉面,粗粗的面條下進鍋裏,吃起來很有較勁。再配上鹹豆角。
想到這,蘇鸾突然覺得該抽自己一個大嘴巴,這不就是吃着碗裏的還想着鍋裏的。
蘇鸾道:“師兄他大約是不想再打攪我。”
冬青沒說話。但是微微點了點頭。
蘇鸾接着道:“看來,師兄是真的準備走了。”
冬青道:“走了也好。他在城裏住着,還得分出不少人手去盯着。”
阿碧端來了清茶,笑着說,“這面聞着是香,但口味也太重了。牛羊肉混在一起。姑娘估計半個月也吃不了這麽多肉。趕緊喝點茶消消食。”
蘇鸾道:“北方,氣候冷。冬天全靠牛羊肉。那邊基本看不到豬肉。因爲養豬的少,牛羊肉又貴。所以貧富,貴賤,全都是看家裏能不能吃得起肉。”
阿鴻說,“一樣。在我們家,窮人過年沒錢怎麽辦呢,就是往嘴上臉上塗點豬油。給人看看,家裏其實是有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