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掌櫃的賬房,當然已經知道了宮裏的消息。
被蘇鸾召集起來,一個個連蘇鸾的方向都不敢看,一個個比之前更加恭順謙卑。
從太子妃規制的嫁妝,突然要變成一國之母的嫁妝,嫁妝單子的内容改變幾乎是所有的一切重新來。
除了嫁妝單子,還有太子妃規制的喜服,以及裏裏外外衣裳首飾。這簡直是一個浩大的工程。
蘇鸾不像其他家族的女子,這些東西都由家中的長輩操心。隻要自己安安心心等着結婚的那日,紅蓋頭一蓋,上了花轎就完事了。
她是所有的事都要自己操辦。當然了,家裏有礦,她沒有什麽無米之炊的苦逼。要好看,有面子,又不能讓娘家吃虧。她知道不管她陪嫁過去多少,君青冥都會雙倍補回來。嫁妝多了,宮裏頭補多了,會被人說。嫁妝少了,宮裏頭也不好辦。
所以說嫁妝這個事,在古代真是個大麻煩。一般的貴族姑娘,從剛出生,家裏人就開始籌備嫁妝。
哪像她。
蘇鸾想想自己,悲從心來。她想來想去,覺得自己怎麽着也要找個長輩幫自己做個參謀。賬房和官家都是男的。
隔行如隔山。再加上現在她的地位已經可以确定,那麽這些賬房和管家更不敢說她一個字兒不好,不對,要改改這樣的話。
她現在感覺就是個睜眼瞎。林蘭就更不要提了,她算是出嫁過的女子。但是看見蘇鸾拟的嫁妝單子,直接就昏了。什麽都不懂。她出嫁,自己什麽心都沒操。
想來想去,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想到,便沒有多做猶豫,直接坐了蘇府的馬車,去了端王府。
馬車停在端王府門口,冬青有些詫異,掀開車簾,腦袋探進車内道:“姑娘,我——好像看見了一匹有些眼熟的馬。”
蘇鸾好奇的下了車,果然看見端王府的下人正牽着三匹馬往後院走。其中一匹,毛色純黑,黑的發亮,馬屁股又圓又大,随着馬蹄子的走動,屁股上的肉一顫一顫的。
蘇鸾将手指放在口中,吹了個口哨。
前面大黑馬,突然停了下來,大腦袋往她的方向看,在看見了蘇鸾後,突然高興的又蹦又跳,不停的哼哧哼哧的打着響鼻。
牽馬的小厮,吓得半死,這可是即将登基新帝的馬啊,牽也不是,不牽也不是。萬一跑了怎麽辦。
蘇鸾又吹了個口哨,大憨貨直接朝着蘇鸾跑了過來。小厮在後面隻能追着跑。憨貨跑到蘇鸾面前,便尥蹶子,又蹦又跳。
追過來滿頭大汗的小厮,本來就一肚子氣,就想着跑過來把亂吹口哨的人罵一頓。
結果一看馬車,一看蘇鸾身邊站着的侍衛,又揉了揉眼睛,看了馬車車廂上挂着的一個蘇字。
吓的腿都軟了,一肚子罵人的話都咽了回去。老老實實在邊上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