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信點頭離去。
李珲也是無奈,要不是他自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也不會把這些話告訴長子。他知道成元的反應會很激烈,但也沒想到會這樣。
他剛剛那樣子,太決絕。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麽。
就算蘇夙離京帶走大軍,但他相信,太子本身就是一把利劍,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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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蘇夙定下了出發的日子,跟随蘇夙的柏祁和玉謙都來和蘇鸾告别。蘇鸾置辦了一桌酒菜。想想曾經,他們這幫子人,一桌子都不夠坐。現在李婉言死了,嬌兒也不在了,蘇青出征了,成王——不提這個人也罷。君青冥現在是太子,日理萬機,喊他過來吃個送别飯也有些不應該。
所以桌子上就坐了四個人。好在,玉謙和林蘭一直在說笑,柏祁這個悶葫蘆大約也是在軍營裏曆練了好幾個月,人的性格也開朗了不少,也會說一些笑話。答話也不在像以前那樣文绉绉。
一頓飯吃的倒也輕松愉悅。沒有送行的傷感。
不過玉謙對蘇鸾說,“你能不能和太子說一聲,給我和柏兄一人配一把鸾刀?那刀太漂亮了。”
蘇鸾問,“那一百八鸾刀沒給你們這些軍官,都給了誰?”
柏祁道:“整個軍中隻選拔了一百人,強手中的強手。配成了鸾刀營。太子說,這種刀,隻有配合起來殺傷力才是最大的。所以軍中軍官都沒有。包括蘇帥也沒有。”
蘇鸾道:“我父親使槍,給他也沒用。不過既然大家都沒有,我給你們弄來,你們配上帶出去,怕是自己面子也挂不住。”
柏祁道:“玉兄也就是随便說說。我們不要。”
玉謙道:“誰說我是随便說說,我又沒說現在就要。等開始給軍官配制了,你記得給我和柏兄留兩把。”
蘇鸾看着柏祁的手還吊着,“你這樣能騎馬急行?”
柏祁道:“放心,沒問題。我不是以前那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了。我終于能爲了你做些事。我很高興。”
蘇鸾的臉有些發燒。
玉謙用胳膊肘搗了一下柏祁。
林蘭輕咳了兩聲。
柏祁道:“我從未上過真正的戰場,刀劍不長眼,誰也不知道,這一去還有沒有命回來。我總要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不能給自己留遺憾。”
桌子上滿滿地的尴尬。有些事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守護着對事情分寸。但是突然有一天這層窗戶紙被捅破,尴尬是在所難免的。
蘇鸾看了一眼桌子旁邊伺候的人,還好這些人都是蘇府的。但是誰知道這些人裏有沒有君青冥的人。
君青冥那個大醋王,如果知道柏祁突然對自己表白,會不會晚上就跑去軍營吧柏祁揍一頓。
蘇鸾想想不能讓這種尴尬繼續下去,便對柏祁舉杯,“我等着你們凱旋而歸,參加我和青冥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