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鸾低聲道:“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我們對他已經問心無愧了。”
君青冥歎氣将隔闆蓋上。兩蘇鸾拉到自己身邊。
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坐了一會。
就聽得外面似乎越來越嘈雜。有人似乎開始吵架。
大約是想看一看君青冥。
北大營鐵騎将君青冥的馬車已經圍成了鐵桶。蘇夙騎在馬上,就停在馬車前。
有蘇夙在,那些人也隻敢在邊上哼哼唧唧,不敢上前。
有人大着膽子問一句,“大将軍,我們隻是擔心太子殿下的安危。畢竟現在是太子監國。太子若是有個閃失。”
蘇夙沒等那人說完便道:“太子的安危,關系我朝安危。大人擔心,本帥更擔心。但,擔心似乎解決不了什麽問題。我想大人也知道,論起這天下醫術,大約沒有人敢和小女争第一。所以有小女在裏面醫治,大人們還是安安心心的回去。今日畢竟是雍王夫婦下葬的日子。”
又有一名官員說,“雍王葬禮本來就沒什麽。雍王和太子殿下相比,我們當然關心在意的事太子殿下。”
君青冥在車廂裏發出沉悶虛弱的聲音,“都——”他虛弱的咳了兩聲,“退下。”
這一招果然很管用。那些人似乎隻要證明君青冥還活着,就足夠了。果然緩緩的退去。
君青冥此時又道:“走吧。去皇陵。”那聲音就像是撕破了的錦帛,碎裂了所有的期待和美好。
聽着這聲音,所有人都明白,太子,中毒很深,至于深到什麽程度。大約也隻有裏面的蘇家二小姐知道。
從這一刻起,每一個人都有了自己的打算。
車隊在蘇夙的指揮下,真的繼續向前。
十八騎在馬上抱着雍王的靈位。他的眼睛紅彤彤的,别人不知道的可能還以爲他對雍王兄弟情深。其實他是在愧疚,對六哥的愧疚。
那一刻,是六哥拉住了他和十九。如果不是因爲他們倆,六哥又怎麽會中箭中毒。
自從紫軒殿的事情後,他在心裏一直對六哥心裏有個結。說不出來是厭惡還是憎恨。雖然他表面上不敢表露什麽。看見六哥還是非常親熱的配合着十九去讨喜。
可是他怎麽也沒想到,六哥會爲了他們兄弟倆,抛開自己的性命。
他心裏難過,隻覺得這些日子自己是錯怪了六哥。
那一盆黑血他是沒看見,但是也聽了親随和他的叙述。怕是六哥不好了。那個女神醫到現在都沒出來說過一句讓大家放心的話。
和榮碩坐在馬車裏的十九一直在哭,不停的用手語和榮碩說話。榮碩現在能猜個大概。安慰他,“你放心。蘇姐姐在照顧六哥。蘇姐姐的醫術你是知道的。有蘇姐姐在一定不會有事的。”
十九張着嘴大哭,卻是一絲一毫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榮碩其實并不擔心君青冥。也并不是她沒心。隻是說白了,誰做那個位子都和她沒關系。她已經将自己完全看成了蘇家人。所以,誰做皇帝又如何。誰做皇帝,蘇家還是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