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笑着說,“陛下啊。是你這樣的人想見就見的?你别忘了你現在的身份。連個宮女都不如呢。”說到這他就像念經一樣又念叨一句,“太子仁德,讓你帶着你帶個貼身使喚的在宮裏頭,餓不着冷不着的住着。既然太子不殺你,蘇帥也說要你好好活着,那麽你就好好活着吧。”
“不——不——”獨孤氏搖着頭,“不——”
小太監像是根本聽不見獨孤氏說什麽,“我這就去給你找太醫啊。你啊,好好活着。”
說罷,小太監轉身,帶着跟來的禁衛軍一起就這麽走了。
等人走了,銀芍抱着獨孤氏哭了起來,“主子,主子。你别生氣,你别生氣啊。一定是假的,假的十一殿下,怎麽會殺了大殿下。不可能。他就算殺了那女的。也不可能對大殿下下得了手。就算大殿下真的出事了,一定是梁王,一定是梁王幹的。”
獨孤氏渾渾噩噩,但是有一點她很肯定,“那個孽種,從來不屑,編謊話。他不屑……他從來都不屑……”
說完,獨孤氏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作孽啊,作孽啊——我這是作孽啊——父親,父親,這就是你要的?你要的?”
不一會,果然來了太醫,給獨孤氏做了診治,還開了方子,安排人熬藥。
喝了藥後,獨孤氏隻覺得身體完全的麻痹了,好像完全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連想動動手指頭都無能爲力。
她驚恐的大叫,“銀芍,銀芍。我不能動了,我不能動了。”
她喊來的,卻不是銀芍,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老宮女。
她大叫,“你是誰,你是誰,銀芍呢,銀芍呢。”
那老宮女似乎連覺得和她說話都是多餘,幫她把被子蓋好,端好藥碗便出去了。她除了喊叫什麽也不能做,直到把那老宮女又喊了回來,老宮女嫌棄的看着她,“你啊,别叫了。銀芍啊這會子應該被丢在亂葬坑裏了。以後我們倆的命就拴在一起了。你活着我才能活着。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獨孤氏的心猛然的一墜千丈,好像永遠也追不到底,也不知道那個底到底有多深。
老宮女又道:“雖然你被廢了,以前也好歹掌管過後宮。後宮裏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揣着明白裝糊塗。有人不讓你好死,你就這麽賴活着吧。誰叫你惹了不該惹的人。這後宮不就這樣,你是以前做過皇後又怎麽樣呢。現在不還就和一堆臭肉一樣躺在這。人啊,得認命。”
獨孤氏嗓子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她問,“雍王是死了嗎?是成王殺的嗎?我父親和哥哥我一家是都死了嗎?”
老宮女眼皮子都沒擡一下,“是啊。都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你可千萬不能死了。我也不會讓你死了。”
說罷老宮女吹滅了四面透風破屋子裏的唯一一盞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