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現在的他應該是日理萬機，連睡覺吃飯的時間都不夠用。卻在這裏整整陪了她一個下午。
君青冥看着蘇鸾走出來，立刻上前伸出雙臂，将她擁住，“好了嗎？”
蘇鸾的腦袋埋在君青冥的胸膛裏，悶悶地嗯了一聲。
君青冥松開了蘇鸾，捧着她的臉，看着紅腫滿是血絲的眼睛，蒼白的小臉。心疼。
“答應我，能好好回家休息嗎？有什麽事，睡好了我們再說，好不？”君青冥問。
蘇鸾問“通知李賀了嗎？”
君青冥答：“還沒，等你走了再去通知。因爲明日的大婚，李家所有的親戚都從宿城來了。這一通知，一大家子估計都會趕過來。你在這，不合适。”
蘇鸾點了點頭，“裏面我稍微收拾了一下。明天還是讓他們倆如期成婚吧。要不，婉言也進不了你家的玉牒。婉言最希望的就是他家可以受君家庇護。”
君青冥點了點頭，“這個我想過。已經讓玉謙告訴他家老爺子，按照章程辦。既已三媒六聘，婉言就已是我君家的人了。就算明天的婚事辦不成。兩個人也肯定是合葬。”
蘇鸾這才放下心來。覺得内心無比的疲憊。但心裏還是覺得少了一個件事。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小三月——”
君青冥歎了一口氣，“這些你能不能不要管了？交給我，我這有的是人操心這些。”
蘇鸾問，“他的身份？”
君青冥道：“我知道了。這個事我會想想。你回去休息吧。”
林蘭上前，拉住蘇鸾，“小鸾，我們走吧。婉言家的人也該來看看了。”
蘇鸾點點頭，又看向君青冥，“你忙你的去吧。我和阿蘭回去了。你要不放心派人送一下就可以了。”
君青冥拉了拉蘇鸾的手，“你那不是有安神藥嗎。吃點。不吃的話，估計你也睡不着。”
蘇鸾颔首。君青冥她和林蘭送上蘇府的馬車。
排了一隊人馬護送馬車回蘇府。
馬車外，傍晚本應該熱熱鬧鬧街巷，此時卻是靜悄悄。好像是渺無人煙的空島。整個世界蘇鸾似乎隻能聽見，自己的馬車，和後面跟着一隊士兵發出來的聲音。
林蘭可能是累了，靠着軟靠上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她身體疲憊的，像是一座大山壓在自己身上。難以喘息。
李婉言和君青昱竟然就這麽沒有任何預兆的死了。兩個人就在這個世界消失了。無影無蹤。可能不久的以後，跟随他們倆在親朋腦子裏的就記憶，也會越來越淡。直到消失。最後人能能記起的隻是墓碑上牌位上玉牒裏的兩個名字。
那麽自己呢？自己從那個世界消失，現在是不是也已經隻剩了一個名字。還有人會想起程玖月這個人嗎？自己死的時候，會有人爲了自己哭泣嗎？
自己在這個時空裏，除了收獲了一份至死不渝的愛情。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她真不知道，自己的手裏還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