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劉大人,好像在思索。
李大人好像在扳手指,還算算剛剛蘇鸾說的那個一正一反到底被人弄走了多少銀兩。
蘇鸾說完便又拿了一本賬冊開始翻,她好像也不用再問什麽,因爲戶部賬冊的記錄規則,她看完已第一步,和聽完一便解釋,已經明白了。
所以,她很客氣的讓兩人可以走了。賬冊留下。
那位李大人,還想給蘇鸾作解釋。但卻被上司拽着胳膊,和蘇鸾告辭。
兩人出了書房,剛邁出去不到五步,就看見院子裏站着一個人。
那人站在月色下,身形颀長,雙手負後,在暗處似乎觀察着兩人。這兩個人猶如被午夜中出沒的妖獸盯着,有一種雖是會被撲上來的妖獸咬斷脖子的感覺。
隻是那種感覺大約隻有眨眼間,那人就已經從暗處邁了一步走了出來。
兩人一見,頓時就明白剛剛那種感覺不是錯覺。
誰叫兩人剛剛大言不慚,輕視了人家的寶貝女兒。
蘇夙對劉大人笑道:“大人的事辦完了?”
劉大人縮了縮脖子,趕忙點頭,“是是是。”又覺得好像沒什麽話要對蘇大将軍說,也不敢寒暄,扯了個由頭,趕緊帶着已經全身發抖的下屬跑了。一邊一路小跑一邊還在想,也不知道這尊大神什麽時候來的,太特馬讨厭了,這麽高地位的人居然聽人牆角。
蘇夙進了屋子,見蘇鸾正伏案,專注的看着賬本。手上的毛筆還在做着記錄。
因爲專注,她都不知道父親來了。
君九想提醒,蘇夙擺了擺手。便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燭光下女兒的側臉變的柔和,也隻有這個時候才更像當年的她。他就這樣看着女兒,想着曾經的她。
君九在屋内安靜的仿似不存在的站着。這一刻他突然心頭有些發熱,會不會多年以後,自己頭發發白時,也會如此看着自己的女兒在案前書寫。
這一刻他似乎能想到的一個詞,隻有歲月靜好。
這種靜好,直到外面有人禀報,兵部軍部有官員議事,蘇鸾才擡頭,看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父親。她有些歉意的站了起來。
蘇夙笑了笑,擺了擺手,然後道:“來人,擡屏風來。”
很快的,一個屏風将書房一分爲二。蘇夙道:“你忙你的,我忙我的。互不打攪。”他又仰頭看了二樓的樓梯,“這小子也不知道上輩子積了什麽德。”
蘇鸾的笑聲從屏風後面傳來,“大約是拯救了全宇宙吧。”
君九也笑了。但是在師傅面前他還真不敢多說一個字。
軍部和兵部的官員進來看見坐着的隻有蘇夙一人,并未看見太子,有些詫異。蘇夙笑着說:“我隻是個代班的。”
那幾位官員立刻恭謹行禮,一個勁的說“下官不敢不敢。”迅速的将要禀告的事情都說了。蘇夙也很快的做出了指令。
等那些官員走了,蘇鸾的聲音又從屏風後面響起,“父親,你這不叫代班,叫主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