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轎子裏坐着錦貴妃和明顯神情恍惚的皇帝。
一個轎子裏坐着榮碩和十八。
蘇青則在這一隊人最前方走着。
整個皇宮一掃剛剛熱鬧喜慶的氣氛,處處可見肅殺之氣。轎簾車窗簾偶爾被風掀起,似乎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飄蕩。牆角,宮門縫隙裏似乎還有噴濺的血迹。
十八臉色蒼白的問“姐姐,外面好可怕。好像有好多血。他們好像殺人了。好像和那天一樣。”
榮碩一把将十八的嘴捂住,緊緊的捂住,她一臉驚恐的搖頭,示意十八不要再說了。
十八卻還是掙紮着問,“這些都是姐夫做的嗎?還是六哥?”
榮碩流着淚,點了點頭。不管是誰,總之是他們之間的一個。
這件事他們籌謀了多久?明明是父皇給她舉辦的回門宴,怎麽卻變成了六哥的鴻門宴。
說明這個皇宮,這個京城,乃至整個京城周邊的駐軍早就掌控在了六哥手裏。
可是這個早就,到底是什麽時候。
如果是父皇說的那樣,獨孤氏謀逆的事真有可能就是六哥睜一隻眼閉一隻的結果。
那麽六哥是不是太可怕了,蘇青呢?蘇青又在其中扮演什麽角色。
他不會不知道今天皇宮要發生的事情。是不是因此才會在母親身邊說了那麽一達通感慨的話。才會見了父皇,故意頂撞。因爲他根本已經無所顧忌了。
如果今天他成功了,就不必在乎父皇。如果不成功,那就更不必在乎,因爲留給他的隻有死路一條。
所以大概如此,他才會當着母親和她的面,把所有想說的話都說完了。
原來,之前在芷蘭宮,他已經抱着必死的心。
他在宴席上,對她說,她是蘇家的人。可是哪能分的這般清楚。她要感謝蘇青,承認了她的位置。但是父皇,不論做了什麽。那始終是疼她愛她的父皇。她能甩得幹淨?
“姐姐。我恨姐夫。”十八說。
榮碩趕忙又捂住十八的嘴,“别胡說。”
十八憤憤地道:“我也恨六哥。”
榮碩道:“這兩個人,你都恨不起。以後我們可能都要仰仗着這兩個人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十八不屑的斥了一聲,“我可不在乎。”
榮碩道:“我出嫁了。十九已經是那個樣子。以後母親隻有靠你了。十八你一定要平安的長大,不要多想。他們之間的恩怨,不是你我能參與的。也不是你我能明白的。你還小,等在長大點,也許會明白。平安喜樂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你沒見,那端王,連皇帝都不想做。隻想平安富貴。”
十八道:“我才不管,什麽恩怨。我隻看見我們的父皇,那樣被人脅迫。父皇可是天子,是皇帝。我平時連看一眼都覺得怕的人。竟然被姐夫挾持的一動也不能動。姐姐,我們何曾見過這樣的父皇。我心裏好難受。”
榮碩道:“我也難受。但是,有因就有果。”
十八怒道:“姐姐。你這是已經站在蘇家的立場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