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鸾笑道:“舅舅,我的以爲好友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天道遠,人道迩。您有沒有想過,你拿了别人這麽多年的東西,老天難道能讓您繼續一輩子用下去?我從你們的手裏一次次的死裏逃生,宇文翎被我救起。父親從陳國回來後第一件事就去挖了我墳,他早就知道那墳裏躺着的根本不是我。人在做,天在看。舅舅,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您難道還不明白,這是天道。”
皇帝哈哈大笑,“天道?”他一臉譏諷,看着蘇鸾,突然狂暴的吼了起來,“朕,就是天朝的天,朕就是這天朝的天道。小小娃娃,在朕的面前說什麽天道。”說完他看向君青冥,“老六。你現在認錯,我還能留你一條性命。”
君青冥目光睥睨,琉璃的眸子裏盛滿了森森的含義,“兒臣,并沒有錯,從何來認錯。”
皇帝依舊在笑,“好。很好。”
蘇夙突然向前,對皇帝深深一揖,“陛下,您是不是在等北大營,神機營還有護城軍?”
皇帝的臉色一變。
蘇夙依舊溫和的道:“對了。還有走丢了很久的程持。陛下是不是把北大營四十萬兵馬交給他了?臣也才知道,他并不是獨孤氏的人。他就是皇上的人。從來都是,一直都是。”
皇帝的臉色有些難看。
蘇夙依舊溫和的笑着。
宇文翎早就站起身來,他笑着對蘇夙道:“他以爲戴了人皮面具,就沒人認出他。他臉上的那拙劣的面具,與我師傅做的面具相比,簡直就是垃圾。”
蘇夙又看向皇帝,“陛下,您看。臣的妻子,死的不明不白。臣的女兒被人拘禁折磨。哪怕換了身份,換了臉,依舊差點被人殺了。臣難道不應該爲了妻子和女兒做些什麽?”
蘇鸾突然發現,到現在爲止,一直安靜的父親,才是皇帝真正忌憚的人。至少從皇帝的臉上,看出了懼色。
“你,你,你做了什麽!”
蘇夙再一次對着皇帝深深一揖,“也沒什麽,隻是這幾天乘着陛下交辦公務,鏟除獨孤逆黨的勢力,把陛下的那些釘子,都挖了出來。”他似乎邊說邊想,尋思了一會。也不知道他停下來在做什麽。
大殿内的人還在等蘇夙說下去。
這時候從外面傳來一聲聲,“報——”的喊聲。
一個傳令兵直接跑出了這座似乎已經被完全隔絕了的宮殿。
蘇夙微微笑着問,“都妥了?”
那傳令兵道:“回禀大将軍君九小将軍控制住了北大營。甯遠侯世子控制了神機營。玉謙玉大人控制了護城軍。三人讓我回禀大将軍,釘子已經全部拔出。”
說完,從腰間拿出一個系着的布袋子,奉上給了蘇夙。
君青冥先蘇夙一步,接過布袋,看一眼蘇鸾,蘇鸾嗅了嗅布袋,表示異常,君青冥才将布袋給了蘇夙。
蘇夙的心情很好。很滿意。這才是女兒女婿該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