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志雲看着站在皇帝徐喆,低下頭去,“臣有罪。臣不求陛下寬恕,隻求陛下賜死。”
皇帝不怒反笑,“朕知道,你家中沒幾口人。就算株連也找不到人。你這就是想死個幹淨。”
冉志雲低着頭,“臣自知罪孽深重,無顔面對陛下。隻求一死。”
皇帝問,“那你爲何不早點死?和你那些爲了盡忠死在暗室裏的手下一起。非要等着到朕面前來?”
冉志雲道:“罪臣始終都是陛下的人,就算認罪伏法也要陛下說了,罪臣才敢去死。”
蘇夙看了一眼君青冥,兩個人會意。
蘇夙對皇帝道:“陛下,皇宮與城中還有諸多事務要辦理,微臣和殿下請退。”
皇帝看了君青冥一眼,對兩人微微颔首,“那就有勞大将軍了。”
兩人退下。皇帝将禦書房内一幹人遣了出去。
皇帝耐着性子看着冉志雲,“有什麽話,直接說吧。”
冉志雲跪在地上,低着頭:“多年前,獨孤家幫着陛下辦事。臣和獨孤修德打了幾次交到。也許是他有意也許是無意,總之我欠了他一條命的人情。也就是兩個月前,獨孤霖将我請到獨孤府上。我見了已經恢複的獨孤修德。他讓我還個人情,對我說,事情不需要我做。那天我隻需要裝着什麽都不知道就行了。”
“你就答應了?”皇帝一下子站起來,雙手撐着禦案,身體前傾,低頭看着底下跪着的冉志雲。
冉志雲腦袋磕在地上,“臣當然不會答應。臣當時想的,既然欠了他一條命,臣把這條命還給他便是。”
說着冉志雲緩緩擡頭,看了一眼皇帝,立刻又低下頭,“當時獨孤修德說,她不用我立刻答複他,讓我回家想想。”
“我回家想了一夜。覺得就算是我死了,以獨孤修德的能耐,一定很快的有人頂了我的位子。到時候情況可能更棘手。”
“所以?朕要感謝你?你活着,沒有把位子空出來?”皇帝問。
冉志雲不住的磕頭,“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臣當時一是想有人頂了我的位子情況會棘手。二是知道他們動手時,蘇大将軍在城裏。有他和梁王壓陣,陛下可無憂。也正好借此機會,一舉鏟平整個獨孤氏黨羽。”
皇帝冷哼一聲,“所以,說到底,朕都是要感謝你?”
冉志雲的腦袋低的更低,“臣不敢,不過确實是臣放走了拿走我官印與令牌的小子。有那兩樣東西在,禁衛軍勢必不可能再聽獨孤氏的号令。我知道陛下内有暗衛,有徐大總管,外有蘇大将軍和梁王。陛下應該無憂。至于成王。陛下如果不親眼看見成王的糊塗,又怎麽能下得了狠心。畢竟臣知道陛下對于成王的良苦用心。有些事,不眼見,不能讓陛下死心。”
皇帝笑了笑,“說來說去,你的意思都是在幫朕運籌帷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