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問,“今天這個旨意,是不是朕不下,就出不了這個芷蘭宮?”
獨孤修德嘶啞的如鬼魅般的聲音,“老臣,不敢。不過陛下也知道,老臣壓了全家性命,要做的不可能是無功而返。”
錦貴妃看着成王笑道:“剛剛成王殿下不是還說,什麽臣子要挾陛下,狼子野心,該死?現在成王好像正在做剛剛成王說的那種人吧。”
成王并不生氣,對着錦貴妃笑道:“貴妃娘娘一家子說到底都是蘇大将軍嫡系。”
錦貴妃道:“是啊。這是事實。盡人皆知的事實。可,那又怎樣?我是錦家就是土匪出身。做土匪的卻是最講義氣的那幫子人。和你這樣的,要弑父殺君的畜生不是一路人。”
皇帝看了一眼錦貴妃。目光裏的情緒非常複雜。但最終他還說了一句,“貴妃,這裏輪不到你插嘴。”
錦貴妃瞪了皇帝一眼,“哼”了一聲,不再看皇帝。
一衆人看的有點傻。剛剛那是貴妃娘娘在給皇帝發脾氣?就當着這麽多人的面?
皇帝卻好像根本沒看見錦貴妃的不滿,拿起那卷明黃的卷軸,在空中搖了搖,對獨孤修德道:“其實你等的是他們的自投羅網吧。隻要他們帶兵來,這張紙我寫,還是不寫,都沒有意義了。”
獨孤修德拉風箱一般的呼哧呼哧的呼吸着,“沒辦法。老臣也是逼不得已。”
皇帝将那書卷往地下扔了去,“好一個逼不得以。朕就在這裏等着,等着看你怎麽死。你獨孤家,怎麽死。”
成王走上前,将那卷明晃晃的卷軸撿起來。一步一步的送到了皇帝的跟前。
皇帝看着成王,“你剛剛說怪你六哥逼你。你怎麽不想想,如果不是你自己走歪了,又怎麽能給人給别人找到破綻。這些年,你們給他挖的坑挖的少了?朕怎麽沒聽他說過,有人逼他?朕怎麽沒聽他說,他逼不得已?”
成王笑道:“父皇如今還說這些有什麽用。現在是不是後悔了,沒早點把皇位傳給六哥?可是後悔也遲了。以六哥的性子,他不會不來的。”
皇帝突然笑了,“是啊。他不會不來的。”
獨孤修德突然開口,“請陛下移駕朝陽殿。着急群臣朝陽殿議事。”
皇帝笑道:“議什麽?議你獨孤修德欺君罔上?議你獨孤家謀逆?議成王試圖殺父弑君?”
獨孤修德道:“非也。那裏寬敞。視野好。等梁王和蘇大将軍殺進來,大家都看得清楚。這奪宮之罪,也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來人,請陛下移駕。”成王道。
鐵焱立刻帶着人,走到了皇帝和錦貴妃身旁。
徐公公伸手扶住皇帝。皇帝卻拉住了錦貴妃的手。錦貴妃卻掙脫了幾次。沒掙脫開。
成王看着這一幕笑着問,“貴妃娘娘怎麽到現在都不問,十八十九弟和榮碩姐姐都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