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都知道今天皇帝會親自來送出格的榮碩公主,所有嫔妃都是盛裝出席,一個個都拿出了壓箱底的首飾衣裳。這哪是送嫁,根本就是自己的争奇鬥豔。
榮碩的兩個雙胞胎弟弟今日也是玉冠錦袍,兩個粉妝玉砌的一模一樣的小童子,招的一殿内的嫔妃們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羨慕都挂在臉上,嫉妒恨都藏在了心裏。
錦貴妃當然犯不着和那些位分低的小妃子們計較什麽。皇帝都五十多了,雖然保養的極好,看着也就是三十歲左右。但是兩鬓華發,那是怎麽也掩不住的。想給皇帝生兒子,怕是越來越難了。
他想到這,不由的看了一眼坐在這些妃子中間那個最顯眼的許昭儀。如果說,這些年輕的妃子裏唯一可能有機會的,大約就隻有這位許昭儀了。
那坐着不說話的時候,和一個人像極了的妃子。
但是,隻要她開口說話,整個一份美好就完全蕩然無存。她就從那個人,變成了她自己。不過也許正是因爲這樣,才獲得了陛下的寵愛吧。明明相像,卻偏偏不去裝扮,她要做的是自己,而不是那個人。
如果這個人是假的,一切都是預謀的。那麽在她背後的人,又是怎麽樣一個把人心玩弄股掌的妖孽。因爲她的特殊,錦貴妃知道,不光她派人一直盯着她,宮裏宮外不知道多少人都盯着她,連皇上自己也不知道派了多少人監視她。
可是一年過去了,這位年輕的昭儀,一點破綻都沒有。這個人,真是個迷。
“姐姐。你一直看着許昭儀做什麽?”錢德妃在邊上問。
錦貴妃在宮裏是樸素慣了的,今日也難得穿上了超一品嫔妃的禮服,頭戴銜東珠點翠八鳳冠,雖然沒有那些年輕嫔妃的國色天香,妩媚動人,但多年沉澱下來的從容淡定,再配上這一身貴氣逼人的行頭,這一刻,她仿佛就是這後宮的主人。
稍微有點眼色的都能看出來,如果孤獨皇後就這麽一直病下去,怕是過不了多久,她們就要改口,叫這位娘娘爲皇後了。
所以錢德妃問了這句話,自然根本不用錦貴妃回答,趙淑妃就答道:“貴妃娘娘一定是看許昭儀到底哪一點引得皇上夜夜留宿吧。”
錦貴妃笑了道,“你啊,想問你就自己問。别拉着我。”趙淑妃也笑了,對殿内一個女孩子招了招手,“宛平你過來。”
那個女孩子大概十二三歲,比榮碩略微笑一兩歲,雖然五官還沒完全長開,但是一看就是個再過幾年傾城佳人的樣貌。
“宛平,你怎麽不去陪着你榮碩姐姐?”
宛平公主俏生生的道:“榮碩姐姐說,我在裏面盡添亂了,把我給趕出來了。”
錦貴妃拉住宛平的手,拉進自己懷裏,“宛平可想過以後要嫁一個什麽樣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