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兒高興的拍手,将剛剛下的五子棋子收拾好,幹幹淨淨的棋盤,落子。玉謙開始教嬌兒手談,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用心。
兩個人沒說别的話,一個時辰的專心緻志。夜已經深。長長的火燭,已燃了一半。玉謙打了個哈氣,“明天繼續。”
嬌兒也打了哈氣,點頭,她也确實困了,玉謙起身,給嬌兒鋪床,嬌兒在邊上一顆一顆從棋盤上分出黑白棋子。
屋子裏依舊安靜。
燭火将兩個人的身影投映在牆上,嬌兒看着玉謙的影子,便伸出手,将自己手掌的影子搭在了玉謙影子的背上,然後拍了拍,“謙哥哥,你不舍的是鸾姐姐吧?”
玉謙收拾被子的手微微一頓,動作也随之一滞,随即笑道,“你這小腦袋瓜,也不知道成天在想什麽。小鸾是要嫁給梁王殿下的。這種小孩子的糊話,就不要再說了。”
嬌兒伸了個懶腰,“哎,誰叫鸾姐姐長的那麽美,估計仙女也就是那樣的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謙哥哥承認又怎麽樣。”
玉謙呵呵笑了,“沒有的事,我爲什麽要承認。”
嬌兒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那裏還包着厚厚的紗布,縫合傷口的線已拆了,但是那條蚯蚓一樣醜陋的卻在她手掌的觸感下,蜿蜒盤踞。
她的手按在傷疤上,有些疼,又有些癢。新長出來的頭發,摸在手掌,像是小刷子,她摸的有些上瘾,反複的摸着,感受着掌心傳來的觸感。
“謙哥哥,我們大概什麽時候走?”嬌兒問。
玉謙答,“五天内。我的行囊準備差不多了。我要和你哥哥父親商量一下,你的行囊,還有要不要帶幾個丫鬟婆子。不過怕是沒人願意跟來。畢竟是離鄉背井。所以不行的話還得去牙行買幾個。過官府文書需要時間。”
嬌兒點了點頭,“都聽謙哥哥的。父親哥哥會送我吧?”
玉謙拿了暖爐又将嬌兒的被褥烘了一遍,“自然。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去你家。”
嬌兒點頭。,“謙哥哥對我真好。這世上除了我哥哥父母,大約就是謙哥哥待我最好了。”
玉謙笑而不語,讓嬌兒早些睡,離開了嬌兒的病房。他一直沒有離開,而是看着嬌兒的屋子裏吹了燈,才回了自己的屋子。想着今天和父親說的話,有人用宇文家一家人的性命作爲一個問題的答案。
這個人,會是誰。怎麽會有這麽歹毒的人。
又想着嬌兒說的那個紅顔知己。他無奈的笑着搖頭,離開了這個院子。
躺在床上的嬌兒,卻是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帳幔。被子裏很暖,腳底還被玉謙放了一個暖爐。光溜溜的腳搭上去,溫度正好。暖暖的,不涼不燙。
玉謙哥哥,可真好啊。她内心如此想。又習慣性的摸了摸後腦勺剛長出來的發茬兒,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