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鸾則在他凝視她的時候擡頭，莞爾一笑，“怎麽換張臉，你就不認得我了？”
柏祁突然覺得對面看過的那雙眼睛，讓他的臉頰有些發燒，他立刻低下頭，“不是。我隻是沒想到，你的真面目是這樣。”
怎樣？他心裏想着，用什麽樣的形容語句可以形容。但是想了又想，那些所有學過的詩文，語句似乎在面對這張臉後，都是那樣的平淡無力。
蘇鸾狡黠的笑了，“我也沒辦法，長得漂亮不是我的錯。我師傅知道我這張臉招人，才給我做了那個面具。其實我挺喜歡戴着面具的，至少大家喜歡我，是真正喜歡我這個人，和臉無關。”
柏祁微微颔首，大約是情緒緩和了一些，才緩緩擡頭，看向蘇鸾，再看她的臉，他的内心就平靜多了。然後傻乎乎的呵呵笑了說，“不過，你長的可真好看。不愧是公主和大将軍的血脈。不過，你小蘇大人怎麽一根好苗子，卻長歪了。”
蘇鸾哈哈大笑，“他呀，隻是尺碼大了點。如果能瘦下來，和父親還是有些像的。”
柏祁也是笑了，他的意思并不是說蘇青長的不好看，恰恰相反，蘇青的五官是他見過少有的俊朗，隻是正如蘇鸾說的，他長的太高大壯實，給人壓迫感，所以很少有人再注意他的臉。
可是對面這女子就不一樣了——
不過想着他又搖了搖頭，他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以後我們怎麽稱呼你呢？”柏祁問。
“叫我小鸾就好了。玖月的名字其實不屬于這裏。臨時拿來用的。沒想到這一用就是十幾年。”
不屬于這裏，屬于哪裏？不過柏祁還是沒有多問。這女子的秘密太多了。誰知道問了哪一句就是人家的忌諱。
他問：“這裏說話可方便？”
蘇鸾如盛着一汪秋水的眸子裏，墨色的眼珠子轉了轉，然後點了點頭，“說吧。”
柏祁道：“父親對我說，有人給他遞信，說大将軍——你父親要見他。”
蘇鸾道：“這是好事啊。父親想他了。畢竟是老部下。你父親能出門了？”
柏祁道：“父親常年習武，身體比我壯實多了。再加上你派去的大夫，一直貼身醫治，服用的藥也是最好的。所以父親已經可以下床了走幾步。父親說，接到大将軍手書的還有幾個人。都是曾經跟随過大将軍的，現在調任京城各處防務的。”
蘇鸾微微颔首，“大約父親是想給老布親自下帖子吧。哥哥要結婚了。”
柏祁，長長“哦……”了一聲。他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便自嘲，“原來是我多想了。”
蘇鸾道：“父親要做什麽，我并不知道。他也不會告訴我。不過，我希望你能幫青冥。”
柏祁抿嘴笑道：“這還用你說嘛。玉謙說，他這兩天就去吏部報到，領了那邊的官印和文牒，等喝完蘇青的喜酒立刻上路。如果不是蘇青，怕是他現在已經走了。父親的傷勢已經好轉，嬌兒會被玉謙帶走。我也就無牽無挂。你和梁王說一下，給我安排一個好位子。”
蘇鸾笑着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