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又不聾,之所以徐公公出來,大約就是父皇不想和母後撕破臉。這事,一旦他出面,那就不會隻是把母後請回中安宮那麽簡單。這已經是父皇的寬忍。如果母後繼續這麽鬧下去,破了父皇最後的忍耐。那麽……他想到幾個後果,頓覺毛骨悚然。脊背後都是冷汗。
他突然像是一隻豹子,猛然從皇後的背後抱住皇後。
皇後被他這麽一抱,手裏的簪子刺破了白皙細嫩脖頸。殷紅的血珠染濕了雪白的襯衣裙。
銀芍就勢将皇後手掰開奪下了簪子。
皇後則像是瘋了一樣,不住的對成王又踢又打,卻對着金銮殿那開着的殿門凄厲的哭喊“你這是要過河拆橋?把我獨孤家用完了想丢就丢了。告訴你,沒那麽容易。誰做事還不留個後手。你以爲現在你就能高枕無憂了?天下就是你的了……”
成王早已經是全身已被冷汗浸透,用手捂住了皇後的嘴。哀求着:“母後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趕緊回宮吧。事情是我錯了。賠不是,道歉是我應該做的事。母後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成王已是長成的少年,皇後畢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她的嘴被成王死死的捂住,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因爲無法說出話來,她隻能用力去咬成王的手。
成王若不是看着自己指縫裏流出的血,根本就感受不到自己的手已經被自己的母親咬傷。
他是連拖帶拽,将皇後拖離了金銮殿的範圍。
周圍已經沒了禁軍,他隻能擡手将癫狂的皇後打暈。看着暈倒在地的自己的母親,他人生中第一次萌發了一種叫無奈可悲的情緒。
中安宮的太監宮女都将頭低到塵埃裏,也隻有銀芍有膽子抱着皇後。
成王将皇後交給銀芍,對銀芍囑咐道:“看好母後。去禦醫院多開一些安眠安神的方子。最近不要讓母後出中安宮,對外就稱母後病了。或者說中安宮裏有時疫,把中安宮門閉了。”
銀芍滿臉都是驚恐的淚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也不知道娘娘這是怎麽了。下午還好好的。還派人去查了殿下您交代的事情。這到底是怎麽了。”
成王對銀芍颔首道:“你這麽說,我也覺得事情有些奇怪。”不過這個時間,他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想這些問題。和銀芍囑咐完,便急急的跑回了金銮殿。
金銮殿外像是什麽也沒發生,莊嚴肅穆空曠。宮女、太監、禁軍各司其職。他往金銮殿殿門恭謹的走過去。隻是離着殿門還大約還有五十步的距離,就被禁軍攔下。當值的禁軍很客氣的告訴成王,“陛下有旨,成王不必觐見。皇後有疾,成王應侍疾。”
成王面如死灰。對着金銮殿跪了下來,“父皇,是兒臣的錯,父皇,是兒臣的錯。父皇,兒臣錯了。求父皇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