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開步子,丢開跟在她身後那些瞪大了眼睛,驚詫不已的宮女太監,追上成王,一把将他拽住,“你若是去給那個小賤貨認錯,你就踏着我的屍身過去。”
成王也是被吓了一跳,他哪裏見過這樣絕決,彪悍的母親。停下了步子,看着皇後。
在前面走的梁王卻并未停下腳步,他隻當什麽也不知道。繼續架着柏祁往宮門口走。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腳下路的權利。皇後終于奮起一次,那是她的決定。成王停下了腳步,那也是他的決定。
可是,皇帝呢?皇帝的決定又會是什麽?
皇後拉着成王就往金銮殿裏走,成王低着頭,卻沒有動。
皇後硬拉了幾次,成王依舊不動。皇後自然知道成王的這個反應是什麽意思,她索性将手成王的手甩開,“好,好,好。你就這麽聽你父皇,就這麽熱杆子上的給外頭那小賤人道歉——”她竟然從頭上拔了一根鳳钗下來,尖銳抵住自己脖子,“我說了,你要去,就踏着我的屍首過去。”
成王跪了下來,“母後。請回宮吧。這是前朝,剛剛甯遠侯世子說的話,你完全沒聽見嗎。”
此時一堆太監宮女都跪了下來,苦苦哀求皇後。銀芍抱着皇後的腳踝,“娘娘,娘娘,您想開些。成王是遵旨而行。殿下若是聽了您的,就是抗旨啊。您不能讓成王抗旨不尊啊。”
皇後手中舉着钗子,抵在脖頸上,看看跪着的成王,又轉身看着金碧輝煌的金銮殿的敞着的殿門。
突然間,她的眼神就有些癫狂了似得,朝着金銮殿走去,一邊走,一邊脫了鞋襪,拽了朱钗,脫了外裳,等走到金銮殿門口時,皇後已經是頭發披散,赤足,隻穿着穿着裏衣的中年婦人。
徐喆從金銮殿李走了出來,正好對上要往裏闖的披頭散發的皇後。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後手上的那钗子,一如往常那樣滿臉邀寵獻媚的笑容,“哎喲喂,皇後娘娘,您這是怎麽了?誰又氣着您了?皇上啊,這個時候忙着呢。您也知道皇上啊,最不喜處理政務的時候被人打攪。”
誰知道皇後根本不理徐喆,冷冷道:“讓開。狗奴才。”
徐喆卻是偏偏不讓,臉上依舊獻媚的笑着,“哎喲,娘娘叫的這一聲狗奴才,老奴聽的甚爲歡喜。這些年啊,隻有陛下會偶爾這麽喚過老奴。娘娘罵得好。”
皇後用手去推徐喆,徐喆就是不讓,成王終于從混亂中清醒了過來,他三步并兩步,跑到皇後跟前,抱住皇後,“母後,母後。我們回宮去。有什麽事,我們回宮再說好不好。”
皇後擡腳踹了成王,“你個沒用的東西。你已經成了你父親的一條狗,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