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問,“那你是想什麽時候?畢竟朕知道,另妹尚未醒來。”
柏祁自然知道,皇帝的意思是問,讓成王認錯,是現在,還是等嬌兒醒來以後。他堂堂天家,怎麽會占了臣子的便宜。醒着認錯,和昏迷的時候認錯,當然是不一樣的。
誰知道柏祁卻說,“隻要成王願意認錯,什麽時候都可以。臣子一切都聽陛下的。”
皇帝道:“世子啊,朕明白,你做了這麽多,隻是想争口氣。另妹有你這樣的兄長,也是她的福氣。在多少人眼裏,妹妹隻是換得權勢錢财的工具。你做的不錯。不如這樣,你來定,成王何時去認錯。”
柏祁知道這算是皇帝給了他臉面,他對皇帝深深一揖道:“此時,就現在。”
成王在這一刻,直起了脊背。他看着柏祁道:“她現在在哪。”
柏祁目光滿含嘲諷,“嬌兒這麽重的傷,自然在有家醫館三樓,由玖月專門看着。我出來這麽長時間,想來,蘇青,玉謙,婉言和阿蘭他們都得了信。”
成王似乎根本聽不見那些人的名字,隻道:“我去看她,我和她道歉。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柏祁問,“那不知,成王是否能也能高擡貴手一下,将我父親也放了。”
成王道:“這個不行。宇文翎确實是從甯遠侯手下逃走的。端王府喜宴,死二十八人,傷三十七人。這些人的死傷總要有人承擔。”
柏祁道:“那殿下爲何不抓宇文翎?”
成王道:“宇文翎又叫白芷,曾在宿城縣主身邊做過一年的書童。當然,我相信宿城縣主并不知情。”
柏祁刹那間像是被一隻手死死的扣住了咽喉,他冷冷的看着成王。
成王的嘴角突然撩起譏諷的笑容,“當然我也知道,世子也不知情。”
柏祁的目光依舊陰冷。
成王的笑容依舊譏諷。
皇帝看着兩人,擺了擺手,“成王,你随着甯遠侯世子把該做的事做了。其他的時候,以後再說。”
成王恭謹遵旨。
柏祁也陛下叩首謝恩。當他因長跪,站起來的時候,隻覺得天旋地轉。徐喆忙知會柏祁身邊的小太監,“快,快,快扶住世子。”
幾個小太監,忙上前,攙扶。
好一位柏祁才回過神來,站穩。
成王笑道:“怎麽?柏世子這是因爲受傷還是因爲嬌兒?還是因爲别的?”
柏祁出了一身虛汗,從荷包裏抓了一把藥丸,道:“不是靠玖月的藥丸,我撐不到現在。”
成王又道:“若不是玖月姐姐,怕是也沒這麽多事。”
柏祁低低笑道:“若沒有她。我早就死了。”
成王嗤笑一聲,“柏世子請。”
柏祁再一次對皇帝深深一揖,“臣子,謝陛下隆恩。”
皇帝對他溫和的笑道:“世子大德。堪爲重用。”
柏祁謙虛連連,由太監扶着,走出了金銮殿。
一出來就看見皇後鳳駕在門口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