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铮笑道：“其實站在我的角度看這件事，并不算什麽聳人聽聞的事。事情本來很簡單，自古皇權路本就如此，親人相殘，骨肉相殺。皇位更疊，死一些人在再正常不過的事。隻是白芷的祖父耿直，有受人利用，害死了全家。若是我，其實我做的，也許比他做的會更絕一些。不會隻滅一家。那些旁支都要殺幹淨，斬草除根，以絕後患。你知道白芷最後是怎麽查到最終原因的？”
蘇鸾依舊怔怔的看着慕容铮，她現在似乎相信，慕容铮真的隻是帶她來說說話。
慕容铮道：“給他找到了，他二叔父一個曾經養在外面的外室。想來他那個二叔父應該是極寵愛和信任這個外室，竟将這樣的秘密洩露給了外室。那外室這些年一直守着這個秘密。直到白芷找到她。”
蘇鸾問，“到底是什麽秘密？”
慕容铮笑問，“難道你不知道？你不是因爲這個秘密才被折磨。我隻是好奇，他到底有什麽把柄在你手裏，才會那樣對你。”
蘇鸾抿了抿嘴，慕容铮笑道：“應是一道密旨吧。”
蘇鸾沉默。
慕容铮接着道，“那外室對白芷說，這個秘密是白芷的祖父從端王那裏聽來的。白芷自然就認爲，端王把宇文家當了給他出氣的炮灰。你不能怪他。畢竟他看着全家人死在他面前。”
蘇鸾道：“我理解，但是我不能裝看不見那個死去的孩子，那一地的屍體。不能因爲他遭受了什麽痛苦，就要把痛苦轉嫁到無辜人的身上。我甚至後悔，當日給了他一碗飯，當日沒讓他在暴雨裏淋死。”
慕容铮笑道，“你是不是也後悔，當日不該給我補心。”
蘇鸾硬生生的道：“這是自然。”
慕容铮情緒沒有任何波動，依舊溫和笑道：“其實，我也後悔。那日不該說那些話。我怎麽會想傷害你。等我蘇醒後，一直在後悔。每天看着胸口你縫合的傷口，我都在後悔。”
蘇鸾問，“你把我叫來，就是和我賠禮道歉的嗎？”
慕容铮似乎很認真的想了想道：“也許，大概——是這樣吧。”
兩個人安靜了一會，他又道：“也不全是，我隻是想看看你，和你說說話。這樣的機會太難了。我醒來後，一個勁的後悔，一個勁的後怕，你再也不理我了，我再也看不到你。後來我收到你送來的那本書稿，心裏才算是有了着落。玖月，我知道我和你回不到從前，但是請你想起我的時候，不要恨我，怨我。”
蘇鸾眼睛又開始疼，又酸又脹，她硬忍着，不讓眼睛裏溫熱的液體流出來。
“如果白芷能活着和你回合，你能答應我，你帶着他離開京城，回北燕去？你說他要出口氣，今天他連端王府的嫡長孫都殺了，逼的甯遠侯當衆認慫，這是不是也足夠了？不管怎麽說，他似乎應該找的事那個人，而不是聽從命令的人。”
慕容铮目光明滅，意味深藏一笑：“你又如何知道，他沒有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