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蘭道:“隻要能和他在一起,妾就妾吧。反正以我們家,以我。正如外頭說的,做妾其實我都是高攀了。現在又出了這麽檔子事,我的名聲算是也毀了。想嫁其他人怕是難了。”
蘇鸾拍了拍林蘭的肩膀說,“我今日在宮裏見過榮碩了。那小姑娘很好。她外公又是跟診蘇大将軍起家的。她絕對不會爲難你。”
林夫人驚喜的問,“女候真的見過那位公主了?您說的都是真的?”
蘇鸾當然明白一個做母親的心,她很認真的點頭,“她外公,錦老将軍,回家您問問林老也他一定知道。”
林夫人感激的看了蘇鸾。蘇鸾又安慰了林蘭一些話,“想來你也知道哥哥爲你都做了什麽。以後你也别再輕視自己的性命。一個公主廢了,一個錢家完了。”
林蘭默默的點頭,“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她這邊出了病房,正好看見君青冥和蘇青在說些什麽,兩個人的表情都有幾分肅然和凝重。
蘇鸾便繞開,回了自己的工作室休息。
一件大事終于了了,她也長長舒了一口氣,隻希望哥哥能想開。雖然她死也不能接受一夫多妻。但是生在這個時代的人,不可能如她一樣絕決。
她突然想到,如果君青冥一輩子做個親王,就她一個妻子好像也能說得過去。但是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坐到了那把椅子上。他可能一輩子隻要她一個?
說實話,她沒這個自信。她并不是懷疑君青冥,而是這個大環境。
不過她也不是自尋煩惱的人,這種事在她腦子裏也就是一帶而過。
眼瞅着天色已暗,她本就累了一天,本來是準備去梁王府睡覺的,結果又被叫來了醫院,心裏終于踏實了,就這麽靠着榻邊的扶手居然睡着了。
等她感覺到有人将她抱了起來,嗅着那熟悉的體息,便又安心的睡了過去。
**
此刻在阮竺星當然是最苦逼最慘的那個人。因爲他的身體就像是一棵被曬幹了的黃花菜。原本如玉般的人,變得成了一個枯萎的一根草。
他盤腿坐在榻上,一動不動。妮泰爾看着,也不知爲什麽,并不覺得心疼,隻覺得有一股無名的怒氣。爲了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把自己弄成這樣。
還要她保守這個秘密,還要她在這裏,六個時辰喂他一粒藥丸。她真想現在就跑去找那個宣奕女候,把她拉來看看個傻貨現在的樣子。讓她愧疚,讓她難受。
阮竺星就像是一尊被歲月侵襲了千年的石像,腐朽,毫無生機。有時候妮泰爾會神經質的探探他鼻息,因爲全身隻有那一個地方有溫熱的感覺。她想給他披上厚被,但是阮竺星說過,不能動他。她隻能大伏天在屋子裏點了點了火盆。
這一天天的,也不知他要不要喝水,光憑這些藥丸,怎麽能管飽。是人,不吃不喝肯定是要死的。
但是她什麽都不敢做,隻能眼巴巴的數着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