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那張白皙中帶着年輕人朝氣的光澤臉頰瞬間變得暗淡，他的目光帶着懷疑，又帶着不信，但是他在沉默。似乎還做着最後的一絲掙紮。
“翎者，羽也。飛鳥翅膀上最漂亮堅硬的羽毛。你祖父一定希望你像大鵬一樣展翅高飛。宇文翎，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白芷内心中最後一絲的希望也消失了，他臉上的表情卻反而變得平靜，“主子姐姐好厲害，居然都知道了。是誰告訴你的？梁王？”
蘇鸾搖了搖頭，“你可能不相信，你讓人砍掉腦袋，我醫院裏的那個燒火的老頭，他也姓宇文。”
白芷的神色再一次黯然。
蘇鸾接着說，“就是這麽巧。是他提起了你，對我說你有多優秀。還鞭策自己子孫要多向你學着，然後他就死在了你的刀下。他一家男丁死光了，一家婦孺爲奴爲娼。他說，他做的隻是想把在教坊司裏都不知道他存在的外孫女換出來。”
這時，白芷剛經曆完變聲期，還有些沙啞的嗓子裏，發出“咳咳”兩聲，像是嘶啞的掙紮。
過了一會他才說，“主子姐姐，可知道那個小女孩叫什麽？在哪個教坊司裏？”
蘇鸾搖了搖頭，“他興奮的去給我尋幾張你小時候寫過的字，就算他已家破人亡，但是一直保留着。我想那幾張紙，估計是他一留下的，與曾經的生活有關聯的物品吧。當然你不要誤會，我是在可憐他。畢竟是他先做了謀人性命的事。不管是出于什麽目的，他夲就該死。我隻是在和你說我爲什麽知道你身世的原因。當然，其實我也爲那個不知道幾歲，不知道叫什麽名字，不知道在哪裏的小女孩感到惋惜。”
白芷笑了笑，“也許這就叫因果。我回到天朝這塊我憎恨的土地主要在做的就是找回那些失散的族人。雖然也隻剩了一些女眷，但是我不能在明知道她們在遭受着什麽的情況下，不施以援手。結果，因爲我想幫主子姐姐出口氣，殺了人，就這樣丢了一個宇文家的血脈。報應。”
蘇鸾問，“你的勢力是不是都是我師兄或者說北燕早就安插在天朝的暗樁？”
白芷苦笑，“主子姐姐，應該還記得，你是如何逃出北燕的。天朝在北燕有暗樁，北燕在天朝自然也有。這有什麽好說的。”
蘇鸾搖頭道：“我問你這個，主要是想知道師兄對你的信任到底到了哪一步。”
白芷道：“主子姐姐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背叛師傅。”
蘇鸾玩味笑問，“那我讓你背叛你師傅呢？”
白芷毫不猶豫的說，“我會用這條命報答你們。”
蘇鸾擺了擺手，“動不動就死不死的，宇文翎，你的生活才剛剛開始。那個你派來找我說情的那個公主，對你不是很好嘛？你這個年紀，不要想那麽多沉重的事，爲什麽不好好談一場戀愛？讓自己活的像一個青春勃發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