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擠着笑臉道:“哪兒,陛下。老奴隻是個奴才罷了。”
皇帝看了看冉志雲道:“既然老徐想,老冉你就歇着吧。”
冉志雲對皇帝拱手行禮,又規規矩矩的站回到了皇帝身後。徐公公忙給陛下拱手行禮,“老奴一定把差事辦好咯,絕對不傷他分毫讓他明白以後别再外頭給萬歲爺丢臉。做狗就要有做狗的樣子。”
皇帝微微颔首,徐公公笑眯眯的,墊着小碎步退下。
皇帝批閱了一會奏折,然後擡頭,看了一眼殿門,便問冉志雲,“老冉,你有沒有覺得老徐對小孫的事情有些上心了。”
冉志雲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隻回答了三個字,“臣不知。”
皇帝将朱筆一撂,“你個悶葫蘆。”然後又尋思了一會,對冉志雲道:“這事,你去查查。朕總覺得有些怪。”
冉志雲點頭。
再說徐公公從宮裏出來就奔着孫明閣收治從疫病署擡出來那些病人的院子去了。
外頭都傳瘋了的事情,孫明閣又怎麽能不知道,此刻他也正陰着臉,想着對策。哪裏還管那些病人的死活。反正是輸定了,多死一個,少死一個又何妨。
所以院子裏的藥爐子已經不在熬藥,那些病人一個個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禦醫院的雜役也都不在理會那些病人。在走廊下面嗑瓜子兒,閑聊。
徐公公進來看見的就是這副場面。病人痛苦的呻吟,沒人管。該診病的大夫都在邊上說笑,發呆。
他則是笑着臉進了小院。就算院子門口的護衛不認識徐公公,但隻見他身上的紫色宮中內侍的官服,在看他身後跟着禁衛軍,還有十幾個綠袍的小太監。就知道這名大公公之位不低。别說是官職高的大公公,就是在外面辦事的小太監,外頭的人都要是見面矮三分,畢竟是宮裏頭的人。指不定哪天飛黃騰達了,那都是宮裏主子身邊的人,一句話就能讓人死無葬生之地。
所以哪裏有人敢攔他的門。他就這樣進小院。
院子裏嗑瓜子兒閑聊的人自然看見了這名上了年紀的大太監。一個個噤若寒蟬,瓜子兒丢在地上,一個個低頭站好。
而孫明閣因爲在想心事,根本沒注意到院子裏的變化。
直到他看見一個熟悉的顔色出現在他眼前,他才突然恍然擡頭,看着因爲抹了粉,臉色顯得更加雪白的徐大公公。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徐喆的腳跟前。惶恐的說:“徐大總管怎麽有空來下官的小院。”
徐公公隻要離開陛下的身邊,那張滿是邀寵的硬擠着笑容的臉,立刻會變的比僵屍還要雪白生硬。
宮裏的人都怕他,他也确實靠着這張臉,在宮裏頗有威信。不過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徐公公可比那些笑面虎好多了。至少在徐公公手底下沒有一條冤死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