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中,蘇鸾将木打開。冬青看了木箱子的東西便問,“這不是姑娘當時沒日沒夜編寫的那些書稿嗎。書不是已經編好了?怎麽這個時間,特地派人将它取來?”
蘇鸾将書稿全部取出,整整五六本。找出在宿城編寫出來的那一部分。
仔細的看了又看。又比照着從老芋頭手裏取來的那幾張紙。一個字一個字的比對。
冬青畢竟是個武人,識一些字,但僅此而已。所以她不明白,蘇鸾這大半夜的到底在做什麽。
這時候蘇鸾問冬青,“冬青,你覺得白芷這孩子,是什麽樣的人?”
冬青想了想,“我和他不熟。沒說過多少話。”她說的這是大實話,她本就是個少言寡語的人,估計也就是和蘇鸾能說上幾句話。
蘇鸾笑道:“我知道你和他沒話說,我的意思,你覺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我突然發現一點都不了解這孩子。”
冬青似乎再一次認真的想了想,“白芷他給我的感覺,就是鬼頭鬼腦的。我不喜歡這個人。”
蘇鸾哈哈大笑,将書稿再一次收好。又将那幾張紙也放進了木箱子。
不過冬青覺得奇怪,“姑娘你怎麽突然想起他?我聽說了,你當日被挾去北燕,這死孩子,不但沒有幫你逃走,還想抓住殿下。白眼狼。如果有機會見到他,我一定會剁了他的手。”
蘇鸾依舊在笑,“我終于明白,讓日我讓他選,是跟随殿下還是跟随我師兄,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我師兄,而且殿下這樣的人在天朝每個人眼中都是崇拜崇敬的,可是那死小子就是看不上。對殿下,從未有過恭敬的表情。”
冬青冷哼了一聲“白眼狼都這樣。聽說他現在跟着北燕太子混的好得很。都開始處理軍國大事了。”
蘇鸾點點頭,“越是身邊的人,我們越是容易疏忽。現在把事情返回去推敲,很多不通的地方,都通了。”
冬青似懂非懂,“姑娘爲什麽突然會說起白芷?剛剛姑娘和三統領說的那個人,難不成就是白芷?”
蘇鸾輕歎了一聲,“我倒希望不是他。如果真是他,這孩子,真是太苦了。”
冬青越來越不理解了,“姑娘,如果這些事都是他做的,姑娘作爲他曾經的主子,怎麽不生氣,反而憐憫他?”
蘇鸾道:“他生在一個家族傳承幾百年的詩書禮儀傳教世家,是家族期望,衆人寵愛的唯一。”
冬青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她腦海裏閃過的确實一個瘦巴巴,處處小心翼翼,眼睛卻咕噜噜亂轉的小男孩。想着姑娘在宿城中毒的那段日子,那孩子寸步不離守着姑娘的那樣子。
“姑娘,你确定沒搞錯?那種家中出來的人,不可能是他那樣的。”
蘇鸾道:“再清高驕傲的性子,看着一家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又在外面流浪做乞丐,受盡磨難,曆經人間醜惡,怎麽還能一點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