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這次她最用心,最用功的一次,卻叫一位公子失望了。
其實她的内心是不服氣的。因爲她對自己有充分的信任,如果不是因爲命在對方的手裏,她真想要求見一見被模仿的本人,看看自己的差距到底在哪裏。
但是她不敢說,她對這白衣公子有着本能的恐懼。其實這少年說話低沉沙啞,不喜不怒,反而比她接過的那些貴族客人們直接威脅吓唬她更滲人。
也許是因爲她閱人無數,從十二歲開始,經曆過的男人那可是不說上千也差不了幾個。像這位白衣公子這般給她恐懼感的,還是一個。
畢竟她太掌握男人的心思。一個聲音,一個表情,一個眼神,她就知道那人在想什麽。對自己是喜還是怒。
可是這個白衣公子給她的感覺,就是完全看不透。
在她發怔間,那白衣公子終于說話了,“今日且這樣,明日會有人專門教你禮儀琴棋書畫。畢竟你隻是一個皮囊罷了。不往這皮囊裏塞點東西,又如何能像她。”
說完,白衣公子便走了。清影自然知道,這話其實是在諷刺她。是啊,她隻是個妓女,十二歲就開始接客的就妓女。一個從最底層的雛兒爬到花魁的妓女。
琴棋書畫,她不是不會,甚至比一般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還要精湛。但是,她會的那些都是哄着客人玩的。和那些真正的才女,爲了提升自己的修養,鑽研琴棋書畫的當然不一樣。
待白衣公子走後,她立刻洗幹淨臉上的妝容,又對着鏡子摸了摸自己的本來的臉蛋。
因爲好些日子不見陽光,好像似乎又白皙了一些。如果自己能活下去,可能從此以後,自己這副本來容貌就要藏在那張假臉之下。
真是太可惜了。她自認爲自己長得可比那絹畫上的臉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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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鐵血衛查出五城兵馬司副統領收受巨額賄賂,受到牽連除了他九族,還有朝中不下一二十位官員。
這一二十位官員有些被抓,有些跑了。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家裏人統統收監關押,獲連坐或株連之罪。
既然定罪了官員受賄,那根本沒有什麽好審的,就是一個死罪。
因天子最憎恨的就是官員的受賄貪污。所以,這“斬立決”大理寺和刑部定罪的流程那也是相當的快。
幾乎是從定罪到處斬,一共不會用五天。
一時間,上京城,滿布愁雲,怨氣四起。菜市口人頭一顆顆的掉,血腥氣彌漫似乎怎麽沖洗也沖洗不去。
那段時間上京城的百姓,有喜歡看熱鬧的就搬個小闆凳去菜市口等着,反正總能等來那些肥頭大耳的腦袋落地,無頭的脖子血液噴濺的好戲。
而這一場場斬立決大戲,每一場的監斬官全是今年還不到十四歲的成王殿下。
皇後覺得成王太年輕,不易多主持這種血腥的場面。
皇帝卻淡淡道:“梁王十三歲就上戰場開始砍突厥人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