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歎了一聲,“知道了。我給冬青放個假,你帶着冬青好好告别去吧。”
冬青卻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眼睛也不看可憐巴巴君九,對着蘇鸾硬邦邦的說,“有什麽好告别的,你說了,我知道了,就行了。還要請假告别?主子你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蘇鸾輕斥,“冬青,我現在好歹是你主子,你就這麽和我說話?”
冬青不以爲意,“我說的是實話,要不主子拉殿下來評理,我也不理虧。”
君九的表情是越來越可憐,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似乎都有了霧氣。他還是青春年少的少年郎,生命中剛剛綻放了愛情的花朵,眼瞅着就要和自己心愛的人分離,這一分離就不知道何年何月再見,他怎麽不難過。
當然讓他最難過的确實此時那個讓他心愛女子的表現。
他弱弱的拽了拽冬青的衣袖,“冬青,你看,我真的有話想對你說。”
冬青道:“有什麽話直接說。”
蘇鸾對屋梁翻了個白眼。然後輕咳兩聲。起立,默默朝樓梯走去。
冬青自然立刻跟上,蘇鸾則對她擺了擺手,“我就下樓拿個東西,一會就來。”
君九依舊小心翼翼的拽着冬青的衣袖,那眼中的小埋怨,小深情,看的蘇鸾小心肝一顫一顫的。
她趕忙下了樓,直接一腳将二樓通向三樓的大門給關上,關上還不放心,還插上了門闩。
她這動作太快,看的正在二樓努力工作的大夫和病人們一個個朝她投來不解的目光。
她呵呵笑了笑了,“沒事,沒事,你們忙。”然後自己在二樓尋了個位子坐了下來,她這一坐下來,幾個有眼色的立刻端茶遞水,送上醫案,
“老師老師,這個病你看我開的這個房子如何?”
“老師,你看這個方子,我減去三錢這個草藥,是不是更好些?”
“老師,今天你什麽時候去醫院,我要和你一起去,聽說醫院裏來了個燒傷的。老師你調制的那個燒傷藥膏似乎非常有效。我要去看看”
蘇鸾坐在那裏端着茶,臉上一陣苦笑,自己的安靜處被自己雙手奉給人訴衷腸去了。她則要在這裏忍受着吵吵。
在這些孜孜求學的學生面前,她又不能表現出不耐煩。她可是一名好老師,受到所有學生的敬愛。
可就在她覺得有些煩的時候,在一樓跟着大夫學基礎的林嬌兒的聲音傳來,“殿下?您怎麽來了?”
蘇鸾以爲是君青冥來的,還納悶這人什麽時候改性子,不翻窗,改走大門了,這一低頭往一樓看,看見的卻是君青昱,曾經的太子,如今的庸王。
蘇鸾忙放下茶杯,下樓迎接。
君青昱依舊是那肉乎乎的身子,圓圓的臉,笑呵呵的對蘇鸾說,“玖月,我明天就走了。今日來就是和你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