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冥卻是很高興。至少他的小鸾終于有人真正意義上的願意追随。雖然隻是遠離朝堂的甯遠侯府。
但是柏遠召在軍中的關系網還是不能小觑,再說那個出去參軍的柏家老三。現在在軍營裏也相當不錯,有柏遠召親信的照顧,又他梁王推薦,想不好也難,除了自己太渣。可他偏偏又是個拼命三郎。以後指不定在軍中的地位會超過其父。
日子一轉眼便出了正月。一出正月上京城便處處都是春暖花開之景。
蘇鸾自己住的宅子裏種的梨樹桃樹都開了花,還有她的在後園開墾的藥田裏的草藥苗子也都從土裏冒出了芽兒。整個大地一片欣欣向榮。
隻是活着的嬌兒卻像是死了一樣。蘇鸾走到哪就幫她帶到哪。但她卻很少說話。不管見誰,都冷着臉。就算蘇鸾将她帶去見了端王夫婦,或者帶着去見了孤獨家老爺子,也都是一樣。
蘇鸾無論怎麽開導她,她好像都不願意再和人主動交流。這問題就麻煩了。蘇鸾覺得她這是抑郁症的一種表現。如果再這樣鑽牛角尖下去,真要得了抑郁症,這孩子一輩子就等于完了。
蘇鸾給北部邊軍來的軍醫們上課,都是将嬌兒安排在醫院裏有專人照看着她。
這一日蘇鸾依舊如此。去學館上課。嬌兒在醫院大堂坐着。就像是曾經她母親坐在這一樣。
沒人理她。
蘇鸾留下來照看她的人都是醫館裏的醫生,藥童和她也沒話說。她就這樣似乎被與世隔絕般的坐着。
這時,醫院外面一陣嘈雜。外面有人大喊救命,救命。
藥童和幾個年輕的大夫,忙沖了出去,不一會幾個血肉模糊的人被擔架擡了進來。
到處是女人和孩子們的吵鬧和哭泣聲,有漢子們急切怒喝救命聲,還有傷者因爲痛苦無意識的大喊大叫的聲音。
一直安靜着柏嬌兒立刻就像是身處地獄,這種空氣中的血腥味,就像是那天她跟着父親跑到家廟,打開屋門,那一股撲鼻血腥的氣味,她一輩子也忘不了。母親就躺在地上,一地一牆的血,整個世界都是血。和現在的場景一樣。
隻是沒有這麽混亂。也沒有人哭嚎。
有痛苦的呻。吟聲也是好事,至少證明人還活着。可是她的母親,卻是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一絲一毫的聲音都不會再發出。
她就這麽坐着。因爲傷員多,又有一批大夫在上課。所以暫時醫院的人手忙不過來。
有些得不到及時救治的傷患家屬,病急亂投醫,看見大堂裏有人端端的做着,也不管人家打扮,也不管人家年紀,就拖拽着柏嬌兒走到傷者面前,“求求活菩薩,救救我家男人吧。”一個婦人哭的涕淚橫流。一個孩子哭的鼻涕都掉進了嘴裏,“求求小姐姐,救救我爹吧。”
愣了一會,柏嬌兒蹲了下來,真的仔細的看了一下整個半邊身子像是被砸爛了的傷口,然後似乎學着蘇鸾的口吻問,“怎麽傷的,在哪傷的?”又轉身對蘇鸾安排照顧她的人道:“這個人傷口要消毒,去拿酒精紗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