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從那仙姑的口中緩緩而出,衆人就看着紅玉的身體猛地一抽,似乎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像一灘爛泥一般趴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看熱鬧的人都驚了,怎麽回事,怎麽回事,一定是把人家小姑娘硬生生的吓死了。
殺人了。殺人了。這個裝神弄鬼的道姑,把人個吓死了。
有人大喊。
台下頓時躁動起來。
而此時,一直坐在場中,靜默無言的甯遠侯突然站了起來,對騷動的人群大喝一聲,“這個丫頭乃我侯府簽了死契的家奴。今天這家奴被吓死了,我認了。”
那些暴動的人群,迅速的安靜了下來。是啊,那是人家的家奴啊,生死都由主人做主。他們這些看熱鬧的先操什麽心。
可就在這時,仙姑的身子也是一抖,頭一低一擡,似乎又恢複清明,隻見她的手在紅玉的頭上一點。
紅玉的身子也是抽動了一下整個人幽幽的呼出一口氣,仙姑道,“你現在就是想死也難了。怎麽?侯夫人将兇手說出來,你終于怕了?”
紅玉不再說話,隻是低着頭,跪着。經過剛剛那一通折騰,她早已是發髻散亂,披頭散發。樣子和女鬼也差不了多少。但是她像是終于放棄了爲自己辯解。
“勞煩世子,把這紅玉的嬸娘帶來。”
柏祁點頭,立刻吩咐人去帶人。
柏遠召走上了高台,低頭俯視着這個叫紅玉的小丫鬟。他的腦海裏根本就沒見過這個丫鬟。也是,這樣的粗使丫鬟,也不可能有機會能到家主的面前來轉悠。
隻是他無法想象,就是這麽一個他連面都沒見過的小丫鬟,竟然要了他夫人的命。雖然他夫人有着所有深宅大院夫人所有缺點,但是那是他的發妻,給她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的發妻。他怎麽能不傷心,不愧疚,不憎恨。
“夫人與你有什麽深仇大恨?你要錢财,要富貴,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你爲什麽要的是人命?”
衆人在底下嗡嗡議論,“看來甯遠侯是完全信了仙姑的話了。”
“什麽信了仙姑,明明是信了侯夫人的話。兇手明明是侯夫人指認出來的。”
紅玉低着頭一聲不吭。
沒過一會,隻見侯府的侍衛拖着一個被綁成粽子的五大三粗的中年仆婦而來。
仙姑仔細看了看了那仆婦,對着柏祁微微點了點頭。隻見柏祁一直冷漠的表情像是崩塌了一樣,瘋狂的一擡腳朝着那仆婦就踹了過去,人就像是瘋了一樣,“是你,是你。就是你。”
有心人從世子這句話裏已經聽出了門道。他說的是,是你。而不是問,是不是你。這麽說,在世子的心中,也已經确定。
而這樣瘋狂的甯遠侯世子,誰見過?衆人看的都呆了。
人抓來了,連問都不問就上來踹人?
不過想來又是家奴。人家想殺想剮,那都是人家的事。這次看熱鬧的人到沒有議論什麽,都等着看這出大戲到底什麽時候能出最終結果。
那被綁來的仆婦一口血吐出來,看着高台上跪着的披頭散發的紅玉大聲喚道:“紅玉,紅玉,他們怎麽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