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雪扉表情似乎還有些茫然,她擡眸看着蘇鸾站着,那表情,那表情明明淡漠卻藏着一種深藏不漏的趾高氣昂。此時她突然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女人,沒有長在深宅大院,對深宅裏女人勾心鬥角的伎倆與戰術完全不懂。說話做事從來不按常理。
也正是因爲她不按照套路走,所以才能總是笑到最後的那個。
不過,今天現在她明白了這點,似乎剛剛被直接一悶棍打蒙掉的原因,其實和第一次交鋒一模一樣。你想很文明的給人家下套,人家很溫婉的跳進來。絕對不是對付這個女人的辦法。因爲人家根本不理你,因爲那些心機算盡都敵不過人家的蠻橫不講理。
這時,她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蘇鸾站着,她也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臉上溫婉的笑道:“既然好不容等來了女候,怎麽能讓女候就這麽走了,總不能讓女候白來一趟。”
蘇鸾雙眸微不可察的閃過一絲金光,看來一棍子還沒打好。還得接着打。她笑問,“曲小姐,還有事?”
曲雪扉道:“既然女候說了,是陛下的旨意讓女候來親随給我診脈,怎麽能就這麽走了。來了不診,豈不也是欺君?”
蘇鸾雙眼眯成月牙,咯咯笑道,“曲小姐你是不是懷了孕,腦子就糊塗了。剛剛我藥箱都打開了,脈枕都放好了,可是你打了我的藥童。明擺你自己拒診。要說欺君也是你。我再說一遍,我是陛下派來的,你不但拒診還打了我的藥童,我不說這事也就罷了,你還有膽子自己提。好的很。”
曲雪扉将自己的手臂放到了桌子上,伶俐的婢女,忙輕柔的先開了她手腕上的袖子,露出小半截雪白細膩的皓腕,她笑了笑,“你看,我現在伸着手等着女候呢。”
蘇鸾哪裏睬她,直接對小藥童說,“把藥箱提着。我們該走了。”
藥童立刻将藥箱背在了身上。
蘇鸾對曲雪扉道:“我還真沒見過你這種人,給你臉不要臉。不給你臉,你又伸個臉過來給我打。曲小姐,你的掌印還在藥童的臉上。你以爲,打了我的人就白打了?打過人了,還裝着若無其事的讓我給你診脈?我呸。冬青,我們走。”
“宣奕女候,你就不怕我去禀告聖上!”曲雪扉的手還放在桌子上,但表情已經開始僵硬。
“你大可以去試試啊。”蘇鸾對曲雪扉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說真的,我還是蠻期待的。一會我出了門就不坐馬車了,我就帶着我這藥童走回去,一路走我會一路說,我小藥童臉上是給誰打的。我倒要看看,誰不要這張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