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師傅說的是小鸾想要的生活。但是她更想要的是和我在一起。昨晚她對我說,我和她在同一條船上,我順行時,她跟着我沾光。我逆行時,她會幫我一同劃槳。若是船被風浪掀翻,她會和我一起落水。自從我知道了小鸾的身份,做夢都想和您提親,想讓小鸾嫁給我。可是就是因爲我一直想的太多,顧及的太多。我總是想着逆行,總是想着頂不住風浪,小鸾還可以全身而退,小鸾有您,有蘇青。她會過的很好。但是昨晚小鸾的話,讓我明白,原來一直以來,我真的想錯了。這輩子,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她不在的時候,我差不多就是個死人。不爲每一次的死裏逃生慶幸,也不爲每一次面對死亡感到悲傷。我想如果我不在了,小鸾和會和我一樣吧。所以,我要走的是條什麽路,她知道。也懂我。她想我走的更長更遠。那麽我就不會退縮。半步也不會退。”
這間普普通通軍營裏灰磚的屋子裏此時靜的隻剩下三個人的呼吸聲。
這三個人裏也就是蘇青的情緒是澎湃,一個是他的失而複得的親妹妹,一個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比親兄弟還要親的兄弟。
君青冥的這番話,就是挑開了所有的遮羞布,讓自己赤果果的暴露在蘇夙的面前,他的雄心,他的欲,他的喜,他的厭。之前所有的遮遮掩掩,那些所有人心裏都明白的秘密,終于呈現在了蘇夙面前。
按道理,父親此時就應該一刀劈了他。可是,父親會嗎?
他有些擔憂的看了看父親的表情。
顯然,父親的臉色并沒有尋常的微笑。他很嚴肅,甚至可以說有些冷漠。
父親隻有遇到生死攸關的大事時,似乎才會有這種表情。他,在衡量誰的生死?
就在蘇青觀察着父親的時候,蘇夙突然轉身,看向了蘇青。蘇青被父親看的一怔。可就在他一怔之際,蘇夙的手在空中一劃。蘇青突然覺得自己腰間一輕,再一眨眼,自己腰間的佩劍竟已握到了父親的手裏。
他吓的渾身毛孔瞬間顫栗,整個腦子都嗡嗡作響,像是要炸了。但是他答應了父親,既在這屋裏,就要保持絕對的安靜。所以他隻能任由心髒如鼓的跳着,全身被冷汗浸透。他看着蘇夙握着劍,走到了君青冥面前,将劍架在了他肩膀與脖頸交接處。
接着蘇夙用極爲緩慢,極爲溫和,但是絲毫感受不到溫度的聲音說,“你,要做什麽?告訴我。你,要做什麽。”
君青冥擡着頭,眼睛裏一雙琉璃珠子般眼珠在剛剛升起的朝陽中閃着紅似火,燦若焰的光芒,他灼灼的直視着蘇夙,朗聲道:“護國大将軍蘇夙,我梁王君青冥,要這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