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夙沉默。
蘇鸾接着說,“我所知道的趙姨娘,是母親嫁進門一年之前,跟着父親從一個犄角旮旯的小城裏出來的。她好像從來都沒提過她的家人。但是父親,隻要是個人肯定都是從娘肚子爬出來的。以趙姨娘那個性子,能在我蘇府上安穩地位,哪怕隻是個父親的妾,對那小城裏的親戚來說也是登天了。可是這些年,她沒有和任何親戚走動過。這不合常理。”
蘇夙道,“這事,我早就問過她。她當時說,自己是孤兒,從小被人牙子賣去樓子裏,做清倌養大。我也去查過,确實查不出什麽纰漏,我這才放心把她帶回府中。聽小鸾的意思,她隐瞞了身份?本就對我蘇府意圖不軌?”
蘇鸾道:“父親。這是事實。就算她說的是真實的,她一個小城出來的小清倌人,就算是皇帝給了她膽子,她能把事情做的如此滴水不漏?”
蘇夙淡笑道,“這事還是扯上了陛下。”
蘇鸾吐了吐舌頭,“我隻是比喻。天下權力最大的不就是天子。”
蘇夙道,“也許她身邊有人指導。”
蘇鸾道:“不是也許,她身邊肯定有人。人有幾個我不清楚,但是有一個人我可以肯定。”
“誰?”
“劉嬷嬷。我見過她的臉,在地牢裏。”
“她去地牢做什麽?”
蘇鸾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冷笑,“陪着蘇茜去看我。”
蘇夙的嘴角也露出一個冷笑,“茜兒啊,這孩子我還真是看走了眼。我一直以爲她隻是和京中的小姐們一樣,愛慕虛榮罷了。那是通病,所有的小姐都有。她又是你姨娘生的,我沒有對她在意過。卻沒想到她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小小年紀,也能和她娘一樣做的滴水不漏。這份心機也是難爲她了。”
蘇鸾笑道:“是誰給她的勇氣,讓她覺得自己以後能嫁給青冥。她以爲我死了,她的機會就來了。她的想法很簡單。這些年我想她也一直爲此在努力吧。”
蘇夙搖了搖頭,“你不在了,你和小六的婚書聖旨還在家裏一直放着。陛下也沒有重新給小六指婚的意思。大家似乎都不想再提起這件事。再加上,這些年我一直帶着小六子在軍中。基本不再上京露面。緻使很多人都把這件事忘了。等小六子終于回京,還沒過幾天安穩日子,賢妃又遭不測,再後來要不是小六子又找到了你,你又是這般出色,梁王與蘇府有婚約的事,估計一直會被上京城的人遺忘。所以她多想一些,我也沒在意。”
“父親蘇茜都快二十了。她一直不嫁人,等的是什麽。姨娘一直沒逼她嫁人,又等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