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月的目光掃過那女子,然後又低頭去看書,“碧落,她是何人?”
碧落剛想開口回禀。
那女子推開了擋在她前面的還在茫然的趙嬷嬷,“我?我是金帳王庭,野先大單于的阏氏。你既知道了我是誰,還不過來給我下跪。求我饒恕你的無禮。”
玖月依舊不擡頭,隻丢個側臉給卓琴,淡淡的問碧落,“阏氏是什麽?”
碧落答:“就是單于的正妻,等同于王後。”
玖月這才想起來,下午隐約聽見的什麽“胭脂。”她底眸一笑,“我還當是個奴婢的名字。”
卓琴雖然沒聽懂也沒聽清玖月輕笑什麽,但是趙嬷嬷卻聽的一清二楚,“大膽,這是金帳王庭的阏氏,你一個平民百姓,見了阏氏爲何不拜?阏氏是我北燕的貴客。”
卓琴聽了趙嬷嬷如此給自己撐腰,激動的她,又想從手上拽個戒指賞給她。隻是現在場合不對,她忍住,忍住。
玖月依舊一個正眼也不看趙嬷嬷方向,淡淡的道,“笑話。這是我住的地方。我又沒請你來,你們自己不請自來,你們是客。我是主。爲什麽要我向你們行禮?”
那趙嬷嬷張了張口,正想開口說話,玖月道:“别啰嗦了,有什麽事就說吧。你們不是來見我嗎?”
一句話讓趙嬷嬷醞釀了一肚子尖酸刻薄罵人侮辱玖月的話語全部被堵在了嗓子眼。讓趙嬷嬷難受的幹咳了兩聲。這邊剛想張口說話,玖月又道:“碧落,這位老婆婆嗓子有點不舒服,我聽着應該肝火過剩,讓人給她端杯菊花茶來。壓壓火。這麽老的歲數,還那那麽大火氣,折壽。”
趙嬷嬷有一種百轉千回,肝腸寸斷,五髒都已經被噎成内傷的感覺。她不明白,上面坐着的那賤婢,根本就不曾看她,怎麽就能每一次正好堵住她的話。
她深深的呼了幾口氣,又想開口,這回堵住她的話的是阏氏卓琴,“你這不要臉的女人,還不趕緊從位子滾下來。你算是什麽東西,憑什麽住在太子的住處。”
玖月皺了皺眉,終于放下了書,終于端正了身體,目光平平看向卓琴,這一看,讓趙嬷嬷吓了一跳,她可算是看清玖月的臉。隻見絨絨燭火下,這女人一身青衣輕紗羅裙,一支翠鳥小簪松松散散挑了螺髻,一頭青絲垂在背後,幾縷青絲閑散的搭在胸前,襯托那張巴掌大的小臉,越發的膚若凝雪,一雙如水含煙烏溜溜的眸子像是蒙了一層淡淡的水氣,冷漠的看着她。讓她覺得背後有些冷。這相貌,就是豔冠後宮的貴妃娘娘鼎盛時也不及這賤婢的三成。怪不得太子迷的神魂颠倒,這禍水的模樣,是個男人估計都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