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呼爲老王的人,忙誠惶誠恐的站起來,他與胡三不一樣,他是直接跪下來回話。驚的胡三腿肚子也有些發軟。這位老王平日是一個酒樓的賬房先生,他還有個身份是天朝埋在北燕都城暗樁的首領。
他這樣的人,看着平淡無奇,但殺個人,屠個戶那都隻是動動嘴皮的事。事情做好了,他賞。事情做不好,他罰。沒有什麽人情可講。所以胡三對王賬房恭恭敬敬中還帶着一些畏懼。
在他的心裏王賬房就是主上一般的人存在,可是又是什麽人,能讓主上一樣的人跪下磕頭說話。他越想,膝蓋越是抖的厲害。一面怪王賬房也不提醒一下,一面怪自己有眼無珠。
所以當王賬房跪下的沒多久,胡三也跟着跪了下來。胡三的塊頭大,跪下來的時候“撲通”一聲。把王賬房吓了一跳,如果不是這聲音,王賬房差點都忘了屋裏還有這麽一個人,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下上首坐着的三人。
那冷漠的聲音道:“無妨。他聽聽至少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也沒壞處。”
王賬房瞪了一眼胡三,胡三瞄了一眼王賬房,然後羞怯的低下頭去。
“主子有事請吩咐。”
“現在我需要你們做的有四件事,第一,查清楚那個你們今天查到的貴人住在東宮具體的位置。第二,查清楚東宮目前的守衛情況,按你們說如果我要尋的人在裏面,那麽護衛一定有明顯不同。第三,去查最近大朝會上沒不同尋常的事情。第四,去查,那個人每天在東宮時間。我并不着急,我要的是穩妥。務必一擊必中。”
王賬房叩首領命。胡三越聽越覺得說話的人,越覺得這個人有些吓人。這吓人不是恐吓的意思,而是那聲音怎麽聽,怎麽都覺得那人說話的聲音有一種凜凜的殺氣,好像要屠盡天下,才能解氣一樣的殺氣。
“沒什麽事,我們就走了。每過五日我會來一次。還是那句話,我不着急。但這事要穩妥,我要的是一擊必中。”
王賬房再次磕頭領命。胡三的頭始終貼着地面,眼角就看着面前走過去三個人,領頭一人,腳穿鹿皮靴,鴉青色錦袍一角從他頭頂略過。
三人走後。王賬房才直起身子,站了起來。胡三索性一直癱坐在了地上,“我滴個親娘姥姥,賬房,這都是什麽人啊。”
王賬房也沒有避諱,擦了擦滿是皺紋,額頭上的冷汗,“其實我認識的隻是那三統領,說話的那位爺我還真不知道到底是誰。”
“啥?”胡三抓了抓腦袋。他心裏突然明白,那位三統領是王賬房的上峰,而剛剛發布命令人,又是那三統領的上峰。那位身份之高,高的連王賬房都不認識。
算了算了,他也不想了。連王賬房都不認識的人,他又有什麽資格去打聽。那種人,若不是今日偶然見了,估計這輩子連邊都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