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廚娘掂量了錢袋的重量,将錢袋收了,對還在翻查的侍衛笑道:“兩位小哥,這是每日給府上送肉的胡三。每天都來的。可檢查好了?廚房等着給太子爺做晚膳,急等着食材。”
兩名侍衛,确實也是仔仔細細将闆車和闆車上的肉菜都檢查了個仔細也沒發現什麽,他們也确實認識每日來送菜的胡三,所以便放了行。
胡三推着闆車,緊緊跟着廚娘。拿出娘依舊在前面喋喋不休的抱怨,胡三如這天下所有爲了生計打拼的老百姓一樣,對着主顧,臉上始終讨好憨厚的笑着。
“我可告訴你,府中現在有貴人。這樣的事,隻可一次。再有,我可是會如實和管事的說。”
“貴人啊。”胡三感慨了一聲,“這東宮除了太子,還能有什麽貴人啊。姐姐又說笑了。”
那廚娘,一個鄙夷的眼神丢過來,一副和你說你也不懂的神情,便沒再說什麽。
這時候胡三又說了,“這次多虧了姐姐。我隻記得,以前我也遲過。那次好像也沒人說我什麽。”
廚娘“呸”了一聲,“能一樣嗎。那會太子基本不在府中。我們這些做奴婢奴才哪有那麽講究。你遲些不就遲些。現在殿下每天都在府中用膳。殿下一個人也就算了,現在府中……”說到這廚娘突然停住,不再往下說。
胡三憨厚的笑道:“知道了,知道了。這次多虧姐姐,以後我可不敢了。好不容易謀來的差事。”
廚娘又鄙夷了一聲,“你以爲還有會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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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铮從宮裏出來,直接去了映月閣。到了二層書房,見玖月果然在專心緻志臨帖。她這個人但凡專心做一件事,那是聽不見也看不見其他事的。
所以慕容铮也沒讓通傳,自己上了二樓,在書房的另外一邊去了一本書,坐下來安安靜靜的看起來。
碧落看着書房内,太子舒适的靠着軟榻看書,對面那女子全神貫注,認認真真習字臨帖。不說兩人的樣貌如何般配,就說這種在凡塵俗世中,兩兩相對安享靜好的畫面。她以爲在皇家,這是不可能的事。
臨完一貼。硯台裏的墨汁正好也用光了。玖月隻得放下筆來研墨。若是其他貴人,自然身後會有貼身伺候的婢女,這種研磨鋪紙的事,哪裏需要貴人自己動手。
但玖月第一天邊說了自己不想被打攪的規矩,這一切便是她自己做。
她落筆,擡頭,自然看見了靠在軟榻上的慕容铮,臉上并未有多誇張的驚喜,隻是平淡的笑道,“來了多久了?”
慕容铮也沒動彈依舊斜倚着榻,翻着書,“有一會了。你的字兒不是挺好。怎麽又開始習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