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很認真的說,“是的,我确實在誇你。”
這時,陸陸續續有人從霧氣裏走出來,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不一樣。一個個粗礦的漢子,哭的和小媳婦一樣大有人在。
張副将清點人數,還好,一個沒少。玖月對張副将說,“還虧了就君九。這陣法兇險。”
張副将有些不情不願的對君九施了一禮。君九像隻高傲的天鵝,将頭一昂,“哼”了一聲,走開。
都是拿得起,放得下,敞的開漢子。張副将也隻是嘿嘿笑了,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問,“玖月姑娘,怎麽覺得好些了沒?”
玖月從随身的荷包裏取了自己配的藥丸含在口中,“沒事了。”
“女候,你爲何要去見這裏的大巫師?”君九問。
“我想問一件事。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我隻是沒想到,此行會如此兇險。”玖月道。
“我們是護衛你的人,你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們也是義不容辭的。不要客氣。”張副将說。
冬青聽這話怎麽就這麽别扭,千防萬防,防出個花癡來。
玖月微微笑了,“謝謝。”
張副将的“老臉”又覺得有些燒。又像剛剛那樣調轉馬頭走開。
君九對冬青說,“壞了。你家姑娘被人看上了。”
冬青瞪了君九沒說話。玖月輕咳了兩聲,“别胡說我曾經救過他的命。”
君九“噢”了一聲,便怏怏的也走開了。
隊伍修整了一會,由領路的士兵繼續向着小山走去。
此時一輪星月從墨色的天空緩緩升起,其實從他們入陣,出陣根本沒過多久。但是每個人卻像是經曆一生。一些痛苦的是還萦繞在每個人心頭。有些人隻是不說,忍着。有些人則依舊雙眼含淚,心情沉重。
這小山并不大也不高,馬蹄踏着青草,大約也就是走了半個時辰,看見幾頂帳篷,有大有小,帳篷外燃着篝火帳篷裏也隐隐的透出燈光。隻是這幾個帳篷與王庭的帳篷不太一樣。
就算在夜色裏,衆人也能很清晰的看出,那些帳篷的頂是黑色,而且是黑的發亮,稀疏的月光下正印着黑漆漆的流光。
領路的士兵手一指,“那就是了。”
當玖月勒住馬缰,遙遙的朝着那幾頂帳篷看去,篝火邊似乎有人站起,也朝着玖月這一行人的方向看來。
玖月從不是扭捏之人,便直接策馬緩緩走了過去,一隊人馬也沉默的跟在她身後。正常的人,大半夜的看見這一行玄鐵重甲的士兵,如此神情嚴肅,帶着肅殺之氣的出現,必定會吓的不輕,好歹臉上怎麽也要帶着惶恐不安的神情。
但是篝火旁站着的人,神情确實平靜的就像是看見路人,甚至對着玖月露出和善的微笑。一個穿戴的普普通通的中年男牧人,隻看着玖月,似乎她身後的人馬,完全不存在一樣,說了一句話。
玖月聽不懂,立刻有會胡語的士兵反應,“他說,你來了。大巫師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