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月隻當是什麽也聽不見,側卧在車箱裏的軟靠上看書。兩個小婢女則是有些緊張,燒水倒茶的手都在抖。
“幼稚。”玖月低頭看出,口中底喃。
阿鴻戚戚弱弱的小聲問,“主子,你是說我們幼稚嗎?”
玖月頭都沒擡一下,笑着說,“傻呀。我說你麽幹嘛。我說外頭的。”
兩個小丫鬟對視一眼,不解問,“外頭?外頭的這些胡人,幼稚?”
玖月依舊看着書道:“是啊。隻有幼稚的人,想引起對方的注意才會做這些怪相,吸引人。而一個成熟穩重大氣的人,根本就不屑做這些。他隻會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就能吸引你心甘情願靠近他。人是如此,國也是如此。”
兩個小丫鬟似懂非懂,慢吞吞的“噢……”
玖月笑着合上了書,對着外頭喊,“君九。”
結果進馬車的竟是冬青。隻聽冬青道,“那小子,氣不過,和人飙馬去了。”
玖月差點笑出聲來,“我正想和他說,低調點,沉住氣。還是說遲了。”說着她又看向阿鴻和阿碧笑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剛剛說的年紀小。随便給人勾搭勾搭就走了。”
兩個小丫鬟抿着嘴笑。
冬青冷冷的掃了兩個小丫頭一眼,兩人立刻低頭。
“你們倆一會進了王庭,一定要緊緊跟着姑娘。我不指望,你們能保護姑娘,好歹讓姑娘能時時刻刻提醒你們,謹言慎行。”說完了,冬青便退出了車廂。
“謹言慎行。”玖月看着兩個小丫鬟那慫包的樣子,笑道:“以後啊,我就給你們倆改名一個叫謹言一個慎行。”
“不要不要。”兩個人齊齊的搖頭搖手,“我們不要男人的名字。”
一串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從封閉的馬車裏傳了出去。引的外頭一幫子想威吓天朝來的女特使的胡人勇士們紛紛勒住了馬缰。不是說天朝的女子,膽子都很小嗎?不是說那邊的女子弱的都和小羊羔一樣?怎麽他們在外頭這樣喧鬧,馬車裏還能傳來笑聲。
張副将自然也聽到了那笑聲,他被眼前一幫“蒼蠅”嗡嗡飛來飛去,鬧騰僵硬的表情終于有了緩和。
開玩笑,這幫子蠻人也想吓着馬車裏坐着的那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裏面坐着的那位是誰?兩年前一個人滅了你們渾古玉王小分隊,又殺了渾古玉王的女子。在我五髒六腑給我動刀子打補丁的女子。我天朝的縣主,賀蘭的女候,以後還有可能是梁王妃的女子。不對,呸呸,什麽梁王妃,這個,不算,不算。反正,他還真想不出,這世上有什麽人活事能吓到那小女子。
開膛破肚的事她都不怕,還怕什麽。想到這,他又覺得,梁王還真是口味重,還真一點不介意。還真舍得下,放得開,讓個小姑娘自己來這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