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隊人馬。從玖月見過胡人士兵來說你這隊人馬就應該是漢人形容的鮮衣怒馬。絕對的胡人富貴騎兵。
爲首的是個中年留着胡子,梳着發辮,穿着錦緞裹着裘皮的人。
長樂的侍衛長見到這人,立刻屈膝行禮,而那人卻根本沒去看長樂,直接奔着玖月的帳篷而來。這樣莽莽撞撞的來,自然被玖月帶來的一衆侍衛攔下。
那人按照漢禮遞交了自己的名帖,玖月坐在帳篷裏看名帖。多傑,大宰相之子,阏氏的哥哥。小王子的舅舅。
是啊。也隻有這樣的人,大約才有這鮮衣怒馬的資格。
既然人家那麽有禮貌,玖月自然還是要友好的見客的。
而那多傑對玖月的态度還算是恭順。當然玖月也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爲,這個人是因爲她才恭順,一切都是假象,人家那是因爲玖月身後天朝,才不得不恭順的。
多傑道,他來就是爲了接玖月的。言語口中隻字不提長樂。
玖月聽着歎氣。她終于明白長樂爲什麽會急匆匆的什麽裏子面子都不要了主動請她去草原救她哥哥。因爲她不救,野先若是死了,她就真的什麽也不是了。
什麽草原上最美的明珠。這世上似乎最缺的從來都是錢财權勢,至于美女,那可是從來不缺的。孩子都會長大,桃花少女也會衰老。歲月更疊,美人也是如此。
既然有人來接,玖月也沒道理再耽擱行程,再說,長樂也已經蘇醒。
大約又經過了兩天的路程,玖月是終于在藍天碧草之下,看見了一頂巨大的金光閃閃的帳篷。
多傑率着随衆吹響了号角,而金帳的方向也想起了号角回應。
不一會就聽着大地似乎在震動一隊隊胡人騎兵嗷嗷的叫着,朝着朝着這個方向奔來。
多傑用并不熟練的漢話對玖月介紹,這是金帳王庭歡迎天朝特使的到來。
可是這兩日的行程,自始至終多傑也就全當長樂那一行隊伍的不存在。這種忽視,是毫不隐藏的。玖月雖沒多少同情心,但依舊爲了長樂的境遇感到難過。她畢竟是草原的公主。那大宰相,又或者此時神氣活現在她面前轉來住阿奴的多傑,其實都應該跪下對長樂尊稱公主殿下。
可是,現在,什麽都沒有。
這越發的讓玖月覺得野先也許真的已經死了。如果野先死了,也不知道那一代又一代單于口口相傳的關于寶藏,關于未來眼的事,有沒有傳給大宰相,又或者那阏氏所生的小王子。
如果這條線索斷了,那她這趟出門溜達的時間可就是白費了。
随着車隊的行進,碧綠的草原上,竟像是出現了一個繁華的集鎮。而這個集鎮的全是帳篷組建起來的。絕大多數是白帳蓬,在碧草與藍天的映照下,越發顯得出塵。在無數個星星點點的大大小小白帳蓬的環繞下,那一頂金光燦燦碩大的帳篷越發的顯得莊嚴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