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現在從宮裏找一名姿态最好的公主也未必做的比她好。再看她臉上的表情,很奇怪,這種淡漠卻又不失禮儀的微笑,閑靜淡然。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好像已經所有人都遺忘了許久許久的人。那個人是天朝的禁忌。沒有人有膽子敢提起。可是,除了這女子的樣貌以外,和那個人幾乎是可以完全重疊的。
玖月認識這位白發銀須的老者,十幾年未見,除了頭發白了,好像其他的地方都沒變。此刻她真想跑過去,像小時候一樣,拽拽他的垂胸的胡子,看着他對自己怒目圓瞪的模樣。
唉,隻可惜啊——她緩緩起身,對玉青琰微微福身,緩緩一禮,“玉大人好。”
玉青琰對玖月同樣行了一禮,“宣奕女侯好。”
又是一個陌生人。
“敢問女侯,怎麽隻有你一人在此?那些賀蘭的官員在哪裏?”玉青琰問。
“他們此刻應該已經出了朱雀門,已經踏上回國的路途中了。”
“啊?”玉青琰有些詫異,“可是,難道女侯沒有接到陛下的口谕?因爲賀蘭官員來訪我朝,陛下賜宴延禧殿?”
“本侯接到了啊。”玖月道。
“人呢?”玉青琰問。
“本侯和他們說了,但是他們說,他們是賀蘭官員,天朝陛下的口谕他們可以不接。他們說出來一個多月了,現在還要趕着回去。這一來一回兩個多月,本侯那封地少了這些官員的管理怕是不行。所以一天的行程都不能耽誤。他們把事情彙報好了,就趕緊走了。”
老玉大人的白胡子都要歪了,這讓他怎麽交差?早知道他就不多事,不給陛下做彙報了。
“可是,宮裏都來人接人了。宮裏宴席也準備了。”老玉大人有點愁。
“沒辦法啊。”玖月又對這位老玉大人福了福身,“他們不是天朝官員,也不是來使。他們來這裏就是爲了找我。現在他們找我的事情辦完了,自然就走了。所以呢,他們這也不算是違抗聖命。因爲他們的皇帝是賀蘭的皇帝。不是我天朝皇帝。”
老玉大人看着面前這一身華服,語氣平靜淡然的小姑娘,表情糾結了又糾結,“這樣吧,女侯随我們進宮面聖,把事情說清楚。”
玖月道:“陛下要宴請的客人都走了,讓本侯去做什麽呢?”
這時,從宮裏司禮監來的太監也對着玖月行禮道:“女侯,我們是被派出來接人的,現在人沒接到空着車駕回去,就等于皇上交代我們的事,我們沒辦成,回去不是挨闆子就是要命啊。所以還是懇請女侯大人随奴才們進宮吧。”
“下午陛下派人傳口谕,說的是要宴請的是賀蘭國官員。現在人都走了,我去做什麽呢?剛剛本侯說的理由,你們完全可以據實禀報。陛下乃英明聖主,怎麽會因爲這種小事責罰你們。公公們多慮了。”
玖月說完,便道:“冬青,我們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