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月睜大了眼睛,見蘇青笑呵呵的走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穿着煙青色儒袍的中年男子。
玖月很詫異的問,“你們怎麽會來我這?”
府中的人都不認得這兩人,見這兩人雖然氣質不凡,卻穿的普通,又見玖月和這兩人說話,也并不是很客套,就以爲這兩人是老師的朋友,很随意的行了行禮。
蘇夙微微眯着眼笑着道:“家裏也沒什麽人。想着殿下進宮去了。你一個人也不知道怎麽過年,我就帶着這小子來混頓飯吃。”
混飯吃啊——桌上的幾個人也是覺得這中年書生模樣的人也夠皮厚的,大過年的跑人家家裏混飯吃都能說的這麽理直氣壯。
“不是混飯吃。”蘇青憨厚的傻笑,“我是帶着父親來給你送紅包的。”
蘇夙跟着補了一句:“攢了好多年的壓歲錢。”
玖月眼睛閃了閃,然後對傭人吩咐,“上兩副碗筷。”
蘇夙笑着歎氣,果然還是錢能打動她。
玖月将主坐讓給了那對父子倆,自己坐在了蘇青的旁邊,
蘇鸾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感歎了一下,“你這一桌菜比我府上的都要好些。看來我來對了。”
玖月噘了噘嘴,烏溜溜的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轉了轉,“貴府上若是吃的太好。怕是傳出去,那些蒼蠅蚊子都會跳出來說您治家不嚴,生活奢靡。我就不同了,我就算頓頓吃熊掌,拿燕窩漱口,那些人也沒法說我啊。這就是民和官最大的區别。所以呢,小富則安,絕對真理啊。”
桌上正舒舒服服享受美食美酒的大夫們以及家眷,聽了玖月這麽一說,都是愣了愣,頓時明白那個中年文士一定是官身了。但穿成那樣,又是大過年來老師家混飯吃的。想來也不是什麽大官。這上京城啊,走大街上,叫一聲大人,十個人裏面會有八個人回頭。誰不知道啊,這可是官比民多的地兒。
蘇夙給玖月夾了她曾經最愛吃的蓮花藕,玖月白了蘇夙一眼,“我不愛吃這個。”
蘇夙筷子頓了頓。
蘇青伸筷子給玖月夾了個糯米珍珠園。玖月又白了蘇青一眼,“我也不愛吃這個。”
蘇青的筷子也頓了頓。
玖月道:“我自己吃自己的。”
兩個男人默默的點了點頭,但是心裏都在想,是不是人長大了,口味就變了?
被溫過的美酒上來,大家都斟滿了杯子,互相敬酒,說些吉利的話。外頭傭人在院子熱熱鬧鬧的開始燃放煙花爆竹,屋子裏也因爲酒的緣故,人和人之間的距離也是越來越短。隻是再短,也沒人去敬那一對來混飯吃的父子。
兩個人似乎一點不介意。自斟自飲,兩個人互敬,心情似乎都不錯。玖月以茶代酒,心情也是好的。
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飯吃的差不多,玖月開始發紅包。紅包金額,對于從北軍帶出來的這些大夫來說都驚喜的大數。玖月一邊發一邊對大家說,辛苦啦。來年醫館一定更加生意興隆這樣的話。
這時候,蘇夙将袖袋裏早就準備好的紅包,給了玖月,笑呵呵道:“不騙你,真的是十幾年加在一起的。”然後又給了蘇青一個。明顯的蘇青的那個小多了。
玖月掂量了一下,沒什麽重量然後當衆将紅包打開,抽出裏面的一張薄薄的紙片。
有眼尖的立刻驚叫了以來,“伍,伍,伍仟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