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月卻連眉頭都沒擡一下,仔細的理着手裏的牌,“我啊?我就是我啊,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呢。小時候被我師兄。對了,你們都知道的,就是北燕的太子啊。當然了,我也是去了北燕才知道他的身份的。他撿了我,師傅收了我。然後我就是現在的我了。然後呢,你問我來上京要什麽?做什麽?我來,自然是因爲我和梁王兩情相悅啊。他說了,非我不娶,我想了,這輩子也應該是非他不嫁。你說呢,我這樣出身的女子,還有什麽比嫁給梁王更好的出路。你說對嗎?還有啊,你說我們好像認識,這個也有可能,因爲這十幾年我一直跟着師傅師兄在外頭行醫,指不定,我們真遇見過,還給你看過病也未可知啊。隻是我看的病人太多了,對你真還沒什麽印象。”
玖月這話說的平淡中帶着散漫,似坐在這張桌子上的兩人,隻是平常聊天的牌友罷了。
一句長長的話說完了,玖月手中的牌似乎也終于理順了,笑看着獨孤鳴,“該你出牌了!”
獨孤鳴這才想起手裏的牌還沒理,笑呵呵的道:“想來,女候從一名路邊等着被撿的小乞丐,成爲北燕太子心尖尖上的人,又獲了賀蘭敏殊那貨的看重,特地請旨以國書之禮送了個帶封号的女候爵位,就更不要說我們這位梁王殿下。女侯到了上京後,也就是兩三個月的時間,就成了甯遠侯府與端王府的座上賓。對了,蘇大将軍對女候似乎格外的與衆不同。連想請女候吃個飯,還要打着宴請梁王殿下的幌子。”
玖月有些詫異,“是嗎?”随即她眼珠子咕噜噜的轉了轉,“蘇帥本來請的就是殿下啊。中元節我們在廬嶽山見了,蘇帥說,殿下有了我,以後就不要再去祭拜蘇二小姐了。免得我不高興。可能是因爲當時我在場。所以他說殿下這算是有了新媳婦,他算是殿下的長輩,就請了我和殿下去他府上做客。到了二爺口中怎麽就變成了打着殿下的幌子,主要是請我呢?”
“女候,爲什麽這麽謙虛。隻是,那天蘇府做的菜式有些奇怪。我也就好奇的問問。”
“這位獨孤家二爺,你這麽明目張膽的告訴我,你監視了蘇府,是不是不太好?我聽說蘇帥雖然平日慈眉善目的,但真要發起火來,那可是六親不認的。”說到這,玖月突然又低低笑了,“對了,獨孤家和蘇家好像也沒什麽親戚關系。”
太子肉乎乎的身子似乎座的有些煩躁了,不耐煩的問了獨孤鳴,“二舅,說完了嗎?”
獨孤鳴臉上的笑意絲毫未減,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太子,那一眼,便讓太子低下了頭,看着手裏的牌去了。
這回,玖月真的是驚了,“獨孤二爺,你這樣給太子冷眼,陛下和皇後娘娘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