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月旁若無人的走到君青冥面前,這并不算短的一路,也沒有任何人阻攔。她跪了下來,但方向并不是那高高在上的聖上,而是她的初七。也就是說,她做了一件足可以将她砍殺千遍萬遍的事,用自己的後背對着天子。不過天子并未說話。所以沒人會将這事說出來。此時場上的動靜太詭異。
隻見這位宣奕女候,從袖中抽了帕子,一點兒,一點兒,仔仔細細的給梁王擦幹淨那張無可挑剔的臉龐,然後又仔仔細細的在梁王頭上找傷口,找到傷口後,也不知道她從哪摸出來一個袖珍的小瓷瓶,倒出了一些藥膏仔細的塗抹在梁上的傷口上,一邊抹一邊說:“還好傷在頭發裏,傷口看不見。要不這張臉就該破相了,你要是真變醜了,我可真就不要你了。”
君青冥此刻的臉上雖然被玖月清理了,還是有些狼狽,他笑道,“原來你隻是看上了我的美貌。”
“是啊,你除了美貌還有什麽?你這梁王不做也罷,回去還做我的初七,我保證這輩子,不愁吃喝。”
“好啊。”君青冥毫無猶豫的答應了玖月。然後看向禦座上的君其琛,“陛下,兒臣本就是個胸無大志的俗人。兒臣這輩子想的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兒臣對父皇唯一的請求就是将兒臣喜歡的姑娘許給兒臣。兒臣的一切都是父皇給的。所以兒臣都可以不要。兒臣隻要這個女子。”
若不是端王妃死死的拉着,估計青蕊早就沖上前去給君青冥求情。她無法忍受,她那如谪仙一般的六哥哥隻爲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自貶爲民。
那個女人,都是那個女人的害的。剛剛才對玖月積攢起來一點點的好感,再一次耗盡。她憎恨的盯着玖月,眼睛似乎等出血來。
而李婉言若有所思,看着禦階之下跪着的兩人。不知爲何,她并不太爲這兩人擔心。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跷。但是以她所站地位的高度着,又看不透這件事。
蘇青比青蕊更爲着急。他真想沖上去對着所有人說,玖月是誰。根本沒有必要廢話,家裏的賜婚聖旨還被父親妥帖的收藏着。這事有什麽好說的。他隻等着天子雷霆之怒的時候再将此事說出。就算是他蘇家終于惹了天子,又如何。這天朝,他蘇家好像還真沒怕過誰。哪怕是那位坐在禦座上的人。
“梁王,這就是你爲了她連梁王之位都不要的女子?你看看她,對朕,可有一絲一毫的恭敬。”
玖月終轉過身來,面對着天子,“小女子本就是市井粗人,不懂規矩本就是理所應該的。小女子隻知道,陛下剛剛打了小女子的心上人。請陛下恕小女子無理,任誰的心上人被打了,難道還要感恩戴德的感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