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月對端王妃道:“民間的人吃飯都是緊緊巴巴,不會有閑錢出來買樂器。既然王妃讓我表演一下民間的才藝,那就要請諸位等一等,可以繼續吃酒聊天。因爲這我要表演的樂器,需要現做。”
衆人看了一字排開的茶盅,見玖月真一點一點的往茶盅裏盛水,盛一點,她就用筷子敲一敲,似是認真的聆聽茶盅發出來的聲音。
端王妃道:“這是自然。女候隻管做。我們大家耐心的等着。”
玖月擡眸對端王妃溫雅一笑,并沒再說什麽,便低頭認真的去做那倒水,敲擊,聆聽的事情去了。
對玖月這副神情君青冥是再熟悉不過,隻要她開始認真,那麽就是家裏的宅子燒了與她都沒有半點關系。
雖然玖月說等的時間可能比較長,大家可以繼續該幹嘛幹嘛,不用專門等她。但衆人看着玖月那專心緻志投入的擺弄面前那幾十個小茶盅的樣子,還是都保持着安靜。也有小聲的談論聲,但聲音幾乎是微不可聞。
随着玖月用小勺對八十多個小茶盅裏的清水,添添減減,然後玖月拿着侉子逐一敲了一遍。
君青冥看見玖月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意。知道她這是終于大功告成。他便自己站起身來,對大廳内所有人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因爲他那八尺的身高,本就是傲然卓立,再加上他的身份,氣勢。僅僅一個手勢,大廳瞬間落針可聞。
然後他坐了下來,對玖月微微一笑,擡手。
玖月對他滿意的笑着點頭,端直身子,一雙玉手分别捏了一支玉筷,那身姿秀麗挺拔,青絲在夜風中如墨如雲。
其實有人的腦海裏有了這麽一個想法,一個人的美麗真的不隻看那張臉。就好比現在跪坐與大廳中央這女子。不知爲什麽,此時,這女子,端端靜靜坐在那就是一種極美。
玖月先是敲了一個清音。衆人隻覺耳中鼓膜像是被小貓爪子撓了一下。讓人吊足了胃口。但是也隻是一個瞬間,隻聽耳邊像是有漫漫黃沙被狂風鋪卷而來。有人在黃沙中厮殺,有人在嘶吼,有人在哭嚎,有人斷了手臂渾然不覺,半截手臂還在沙中揮舞,有人砍下敵人的頭顱,溫熱的血,染紅了黃沙,馬匹嘶鳴,在狂風與荒沙中狂奔。金戈鐵馬中,衆人隻見突有一人踏屍山血海而來。那人呈地天立地之姿,手上的武器在天地之間傲視群雄一揮。隻那一揮,便像是斬斷了天地,斬斷的生機,斬斷的狂風,斬斷了風沙。
沙暴退去,伸手不見五指的天色,突有一縷陽光照了進來。有人擡首看見了馬上那人。有人揮舞着長刀歡呼着,斬下一個又一個敵人的頭顱。有人抱頭鼠竄的逃跑,哪裏還管袍澤的死活。
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結束,有人看見戰友的身首異處而哭泣,有人手裏提着敵人的頭顱興奮的大叫,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到了那人馬下。歡呼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