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自己便要伸手給君青冥斟了茶,君青冥的手卻比玖月的手怪一步,握住了茶壺的把手,“你的手上有傷。”
說真的,玖月真的忘了。因爲故事太好聽了。
君青冥便提了茶壺,先給玖月倒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的天啊。整個明軒樓就像是被一個悶雷炸開,除了正中央那個桌上坐着的兩人。其餘的人均是無聲的用眼神交流。用細微動作示意。
天朝,地位與太子幾乎齊平的梁王,公開的,給一名女子斟茶。什麽情況啊。天塌了嗎?這女的到底是誰。那些貴族們,似乎對京中那些大族世家的适齡女子早就爛熟于心。這女子到底是誰家的。沒見過啊。
這時候突然有人想起了一個人。
難不成,是她?
對啊。爲什麽不能是那個女人。看這女子,不用汝窯瓷,偏偏要一錢銀子就能買來的大茶壺,各種名貴茶點不要,隻要瓜子兒核桃這樣最常見的小吃。
對,一定是她。那個女人。
梁王終于把這個女人帶來上京的。
“快看,快看,梁王在給她剝核桃。”
“快看,快看,梁王又在給她斟茶了。天啊,她似乎一點不感恩戴德啊,她似乎很随意啊,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啊。”
“什麽身份,人家也是侯爵。也不比親王差多少。”
“什麽侯,一個異國封侯在我天朝就算個屁。”
“那人家還是縣主呢。還有皇帝的封号呢。”
“縣主?誰知道她那個軍功怎麽得的。瞧瞧那市井的模樣,穿上雲織坊的衣裳,還是個村姑。”
“也是啊。”
衆人交頭接耳的議論聲,似乎根本沒有影響前面兩個人聽書的心情。
說書人口幹舌燥說完了一場,玖月立刻鼓掌,大聲說,“好。好。”
這一聲聲女孩子清清脆脆的聲音在這詭異的寂靜的大堂裏想起,越發的讓人聽着有些悚然。
但是那說書人高興啊,平日裏聽他說出的都是些市井百姓,今日他終于有機會給這樣的貴人說書,關鍵這樣的貴人還給他鼓掌,給他叫好。他才是那最受寵若驚的人。
但,他要矜持,要矜持。寵辱不驚,必須啊。要是被一個女孩子喊兩聲好就變成哈巴狗一樣那自己怎麽在說書界混下去。所以他僅僅隻是淡淡的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繼續開說。
一個淡漠的聲音道:“賞。”
這個字出來,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一黑衣人,在說書人面前的案幾上,擺了一個老大的銀晃晃的,銀元寶。
衆人吸氣。至于嗎,一個普普通通的說書人,這一賞就是二十兩官銀。
那說書人也是被吓着了,二十兩,足夠他全家,輕輕松松一年的花銷了。
這回他不大淡定了,就算他自人氣清高,是說書界的君子。但是君子也愛财啊。再說他今天也沒做什麽特殊的事啊。這麽豐厚的賞銀,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大好意思,所以忙站起來對君青冥鞠了一躬。